第119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1 / 2)

城池之下,除了四麵八方的魔門殺手,還有一群臉皮慘白、浩浩蕩蕩的蠱人,一場大戰一觸在即。

雨花神君依然隱於幕後,操控蠱人NPC的是生死教一名長老,名叫傅無痕。阮雪宗在浮生繪卷裡見過他,他有一句經典台詞,那便是:“這世間最高超美妙的音律,不在打動人心,而在操控人心。

在浮生幻境裡傅無痕是杜如蘭的老師,阮雪宗一度跟他打過交道。

可魔門野心勃勃,沒有哪個魔門精銳停留在原地踏步的,浮生繪卷裡傅無痕的水平不代表現在,十多年過去了,傅無痕的琴音邪術恐怕更加登峰造極。

果不其然,笛聲停了後,一道琴音加入,仿佛是傅無痕調試好了樂器,他十指撥彈,一串流暢的音符流淌而出,鬼魅一般的音律回蕩在夜空之下,那些如雕塑般的蠱人們頃刻之間全動了。

這首曲子玩家們很耳熟,這幾日經常在江南城大街小巷裡聽到,沒曾想原來是魔音邪曲!

隻見此曲一出,如狂風呼嘯,濃雲四麵楚歌地將夜幕裹住。整個城池之下,從昔日的吳儂軟語墮入了修羅地獄,鬼哭狼嚎聲淒厲又尖銳,那些蠱人搖搖晃晃,這一刻他們不再是尋常老百姓,而是魔門手底下的魑魅魍魎。

玩家們悚然一驚,被迫進入戰鬥狀態。

這些蠱人十分難纏,他們攻擊人,卻好像保留了自我意識。

一名玩家施展了推心掌法,大手淩厲正準備落下,本來毫無知覺的少年蠱人忽然從癡呆麻木中回神,眼淚充盈奪眶而出道:“少俠哥哥,我好疼,你彆殺我好不好?”

天殺的魔門,這些都是被操控的可憐人啊!

玩家心中登時一個憐惜,出手稍微遲疑,一下子就被少年蠱人給抓傷了,該玩家慘叫一聲,化為一道金光消失在原地。

像他這樣因為心軟而命喪黃泉的,遠不在少數。

傅無痕是魔門精銳,他將江南城一切動靜縱觀眼底,知道自己手握著一群傀儡,而這群傀儡不懂武功,可妙就妙在他們的身份是一群普通人,大批江湖俠士投鼠忌器,不敢輕易下手,他哈哈大笑:“名門正道就是名門正道,果然有悲天憫人之心!”

“不愧是魔門,好生卑鄙無恥!”這是玩家們從複活點走出來的大喊。

傅無痕耳聽六路,輕易將玩家們的話收入耳底,他大笑道:“彼此彼此吧,洗心山莊名下也有一批忠心耿耿、悍不畏死的死士,我傅某人年老體衰,不像阮莊主那般年輕俊美、容顏冠世,亦沒有那廣大神通、調遣奇兵的本事,為了煉製傀儡可是下了老大的功夫,隻能從江南城街頭調兵了。”

這矛頭直指阮雪宗。

玩家們很會抓重點:“年老體衰,魔門BOSS很有自知之明啊!”

“家人們,我本來想罵他的,結果發現他在誇宗宗好看誒!”

“什麼煉製傀儡花功夫,不管是正道還是□□,長得醜本來就要多努力呀!”

“這江湖遊戲也太真實了吧,我第一次聽到NPC自嘲自己建模醜的哈哈哈。”

傅無痕:“???”

這一瞬間他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雞同鴨講的荒誕感。

他本意是為了譏諷洗心山莊似魔門的作風,結果反被人抓住了把柄,他有些惱羞成怒,為了挽回局麵,他手指在琴上飛速撥彈,口氣嘲諷道:“我不過說你們主子一句,就被你們回擊千百句,你們如此忠心護主,真是令人羨慕。”

沒等玩家們反駁,傅無痕冷笑道:“不過我手底下也不差,此曲名為《控魂》,你們這群每夜在街頭尋找雨花神君的愣頭青應該都聽過吧,殊不知你們一開始就找錯了方向,我們教主雨花神君下蠱奪取身體隻是第一步……”嗅到了劇情的氣息,無數玩家們一下子停了交談聲,豎耳恭聽。

“最關鍵的一步在我,連續四天每逢子時,我都派遣部下都在江南城大街小巷彈奏此曲,竊取這些蠱人的三魂六魄,這些蠱人身體已是行屍走肉,神智上再由我來掌控,今夜是第五日,也將是最後一夜!他們將會乖乖淪為我手底下一具具毫無意識的傀儡,從此我教他們往東,他們絕不會往西,甚至甘心為龍脈生祭他們的父母子女,按照此法,天下百萬雄兵魔門唾手可得!”

玩家們被震懾住了。

五這個數字,取自那句諺語。

陰曹地府閻王爺要收走你的三魂六魄,留你到三更已經讓你感恩戴德,怎麼會留你到五更。

於是傅無痕便以五日為期限,每日彈奏不休。眾人乍聽如此詭魅之事,都是大吃一驚,

眼看著子時將近,所有人驚慌道:“不好!待他彈完此曲,江南危矣!”

針對傅無痕的話,蔣老爺一聽心情先是狂怒:“我才是江南城的父母官,我都沒做到讓他們平日乖乖聽話,你們這些魔門宵小怎敢大放厥詞,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

隨即完整聽完後,他額頭冒出冷汗,很是心驚肉跳。

他剛剛已經聽到了斬龍脈一詞,現在又捕捉到了百萬雄兵,他官場老油條的嗅覺,讓他一下子意識到了魔門手段簡直詭異莫測,什麼下蠱、用音律竊取魂智的手段簡直駭人聽聞,這發生在江南城的殺戮紛爭,已經超越了江湖爭鬥的範疇了。

他腳一軟,差點從城池上跌下去。

就在此時,阮雪宗出手了,他從玩家手裡接過一把琴,彈奏出聲打破僵局,這讓趕到江南援助的江湖眾人一瞬間看到了希冀的曙光。

陰雲籠罩的黑暗之中,魔門殺手們也看到了城池之上,盤腿坐著一個人,烏發雪膚,一雙漆黑雙眸透著力挽狂瀾的火焰,他的頭發纏繞在雪白的臉蛋脖頸,風吹得他白袍獵獵作響,在月色下好似精魅。

這一瞬間,全場的目光都凝聚在他身上,魔門殺手們亦是如臨大敵,他們知曉阮雪宗已晉升宗師,就差最後一曲了。

沒曾想,阮雪宗以雄渾的宗師之力,輕輕撥彈琴弦後,音波如一塊堅不可摧的磐石衝擊而來,令在場無數魔門殺手流血不止。

這層層音浪對活人有效,卻無法乾擾蠱人,兩首曲子激烈交鋒,裹挾著無限危機,本應該有個高低之分。

可經過四個夜晚的反複洗腦,縱使阮雪宗音律優美、氣勢磅礴,蠱人們也隻能聽到控魂之曲。

反倒是阮雪宗的加入,讓蠱人痛苦倍增,他們潛意識拚命抵抗阮雪宗的琴音,形成了反麵效果。

傅無痕本來還心生警惕,隨後哈哈大笑:“可笑啊阮莊主,縱使你的宗師內力雄厚又如何,你不識控魂曲的全貌,你無法越過我這座高山,接手我的傀儡,此曲將近尾聲,江南城已是我魔門的囊中之物哈哈哈哈……”

此話一出,在場人麵如死灰。

結果下一秒,狂笑不止的傅無痕忽然嘴巴發不出一點動靜,他像是遭遇到了什麼重創,嘴角溢出了一條血,他顫抖著道:“怎……怎會如此……”他還沒說完,忽然身子往前轟然一倒。

已經是一具橫陳的屍體,一隻手還壓在琴弦之上,木琴發出一聲錚然聲,曲子戛然而止,一瞬間如同傀儡絲斷,一群蠱人失去動靜。

在場眾人都看呆了。

這一係列動作發生得極快,眾人隻覺得上一秒阮雪宗剛彈奏曲子,連他都毫無辦法。可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子夜前的最後一首控魂曲將要彈儘,徹底無回天之力,眾人麵露絕望,結果下一秒就峰回路轉,傅無痕死了,這究竟怎麼回事?

原來傅無痕倒下的脊背上插著一把漆黑的刀,他的背部還在汩汩流血。

一個容貌英俊,麵色冷漠的男人緩緩走了過來,他鼻梁挺直,在夜色下雙眼顯得深邃濃鬱,猶如身經百戰的地獄修羅一般令人不敢逼視,他一言不發地拔出了那把刀,刀上淌著新鮮的血。

——赫然是“飲寒刀!”

在場驚呼聲不斷,無數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阮雪宗現在終於可以說話了,他淡白的嘴唇動了動,輕聲道:“我從沒說,我要用琴音跟人較量,是他自己誤會了。”

一切都是障眼法罷了,阮雪宗天生擁有吸引人注意力的本事。

如果戚紅辛強攻,他固然能如狼殺入羊群一般出手致命,無人敢直掠其鋒,可傅無痕身為生死教長老,性格老奸巨猾,一定會把曲子彈完。而阮雪宗一出手就不一樣了,他先是以宗師之姿吸引焦點目光,隨後在傅無痕平生最得意的琴曲上輸給他,讓這個狡猾又自負的男人徹底放鬆警惕,徹底有了一擊斃命的機會。

這也得益於兩人那配合的默契。

控魂一停,這一夜的局勢終於有了喘息的機會。

飲寒刀殺完人,縱身一躍來到了阮雪宗身邊,一身黑衣滾落著血珠,明明是一位遺世獨立的孤傲刀客,卻似乎有了感情。後來不少武林人士看到這兩人站在一起的和諧一幕,俱是心中一震,久久難以移開目光。

另一邊,老仵作自那日遇襲後驚駭不已,回到衙門後就大病了一場,醒來後他神色頹然,眼神裡閃過萬般迷茫與千般悔恨。直到看到一身形高挑、麵容清雅俊秀的白衣公子正坐在他屋裡,因為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他昏倒後甚至無需到處求醫,而是熟練地為他操持湯藥。

老仵作既慌張,又不禁老淚縱橫,“那群孩子到處找你,我知道是你,都沒敢說出你的身份……當、當年都是我的錯,讓你養成了對活人比死人還狠的性子,快收手吧!爹跪下來求你!”

白衣公子走了過來,手裡一碗濃鬱的湯藥,他微微一笑很是疑惑:“我親愛的爹,你在說什麼胡話?”

“把這藥喝了,明早也許頭頂的天就換了名字。”底無回天之力,眾人麵露絕望,結果下一秒就峰回路轉,傅無痕死了,這究竟怎麼回事?

原來傅無痕倒下的脊背上插著一把漆黑的刀,他的背部還在汩汩流血。

一個容貌英俊,麵色冷漠的男人緩緩走了過來,他鼻梁挺直,在夜色下雙眼顯得深邃濃鬱,猶如身經百戰的地獄修羅一般令人不敢逼視,他一言不發地拔出了那把刀,刀上淌著新鮮的血。

——赫然是“飲寒刀!”

在場驚呼聲不斷,無數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阮雪宗現在終於可以說話了,他淡白的嘴唇動了動,輕聲道:“我從沒說,我要用琴音跟人較量,是他自己誤會了。”

一切都是障眼法罷了,阮雪宗天生擁有吸引人注意力的本事。

如果戚紅辛強攻,他固然能如狼殺入羊群一般出手致命,無人敢直掠其鋒,可傅無痕身為生死教長老,性格老奸巨猾,一定會把曲子彈完。而阮雪宗一出手就不一樣了,他先是以宗師之姿吸引焦點目光,隨後在傅無痕平生最得意的琴曲上輸給他,讓這個狡猾又自負的男人徹底放鬆警惕,徹底有了一擊斃命的機會。

這也得益於兩人那配合的默契。

控魂一停,這一夜的局勢終於有了喘息的機會。

飲寒刀殺完人,縱身一躍來到了阮雪宗身邊,一身黑衣滾落著血珠,明明是一位遺世獨立的孤傲刀客,卻似乎有了感情。後來不少武林人士看到這兩人站在一起的和諧一幕,俱是心中一震,久久難以移開目光。

另一邊,老仵作自那日遇襲後驚駭不已,回到衙門後就大病了一場,醒來後他神色頹然,眼神裡閃過萬般迷茫與千般悔恨。直到看到一身形高挑、麵容清雅俊秀的白衣公子正坐在他屋裡,因為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他昏倒後甚至無需到處求醫,而是熟練地為他操持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