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037.愛著(1 / 2)

我隻想要你 奶茶倉鼠 9023 字 3個月前

第37章

夏樹愣怔了一秒。

下一瞬,她心跳不受控地加快。目光一瞬不瞬望著眼前的人影,試探著輕聲問:“阿珩?”

燈光暗,他逆背著光,整個輪廓都和夜色融為一體,隻有那雙漆黑的眸匍匐著黯淡的碎駁。

他應:“嗯。”

夏樹捏著衣兜的手無意識地揪緊,不可思議,“你怎麼……”

“我想你,想見你。”他聲音很低很低,吐息間還蘊著淺淡的酒氣,遮蓋了他身上一貫清冷的氣息,“嚇到你了,對不起。”

夏樹訝然問:“你喝酒了?”

“……嗯。”

他頓了一下還是承認,一手還墊在她的背後,一手虛捂著胃。

夏樹隱隱感覺到了他的不對。

輕扶過他的胳膊向有光的地方挪了挪,夏樹這才發現他整個人的麵龐都泛著不正常的白,額角汗珠碎亂,隻有那雙眸帶著色澤,卻漆黑隱忍。

她微驚,一向了解他。

少年哪怕受傷受疼,也從來克己強耐麵不改色,除非到達極限。

夏樹扶著他的手頓時都顫了,喉嚨開始發漲,“你,你怎麼了?阿珩,你怎麼了?”

霍靳珩微微闔眼,一直強忍著的氣息終於弱下來,“胃痛……”

“胃,胃痛……胃痛!”

她慌張無措,四下看了看。看到不遠處的樹下有一處石凳,忙扶著他過去坐下,蹲在他身前說:“你彆動,附近有藥店,我去給你買藥,你等我!”

她起身想走,手臂卻被一股力量滯扯住,接著踉蹌跌進了一個微醺的懷抱。

霍靳珩起身抱住她——

“我不吃藥。”他手臂緊環著她的肩,因為忍疼,低弱音調有細微的顫抖,“你彆走。”

“不行呀!”夏樹急得快哭了,用力推他又推不開,急聲說:“你必須要吃藥,我去買藥,我會回來的,馬上就回來,阿珩,你等我好不好?”

“不。”

“為什麼!”她掌心裡沁出了汗珠,眼眶紅紅的,音調生氣了。

霍靳珩聲音微弱,“我隻有受傷的時候,你才會看我。”

以前是,現在仍是。

與其這樣,他寧願自己永遠是帶著傷的,哪怕能留住她片刻的目光和心疼也好。

夏樹被他這句說得心一酸,鼻子忽然塞住了,推他的手也停下來。

她在他懷裡輕輕仰起頭。

女孩澈亮的眸子裡倒映著他沉默的模樣。霍靳珩靜靜對上她的目光,擁著她的手在她背後忍握成拳。

“不是的,阿珩。”她的眼底有些濕潤,在燈色下流光澄澈,“是因為我經常看你,所以我才總能知道你受傷了。”

霍靳珩的世界因為她這一句安靜下來,目光也寧靜了,隻有痛覺擾著眉宇隱忍輕顫。

她吸吸鼻子,對他彎眼甜笑,語氣像哄小孩,“等我好不好?我

去買藥,很快回來,乖。”他沒再拒絕,輕閉上眼。任她將自己扶坐在石凳上跑遠了。

視線一直隨著她的背影走遠,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霍靳珩的表情才變了變,彎腰蜷住身子。

夏樹拎著一小袋藥跑回來時,就見他蜷著身,頭低埋在臂腕裡,緊握的拳幾乎泛出青色。

她心裡擔憂又難過,輕手觸碰他的肩,“阿珩。”

霍靳珩緩緩從臂彎中抬起頭。

他的臉色似乎更差了一些,額間的細汗也更多了些。

她匆忙將藥瓶一一打開,邊數數量邊回憶,“這個兩粒,這個是,三粒……”

霍靳珩凝神注視著她的臉。

暗色燈光下,女孩身上帶著春夜的瑟意,眸中帶淚。

她應該是急忙跑過,頭發亂了,氣息一喘一喘,細白的小臉上有細密的汗珠,臉頰爬上紅暈。

將藥都確認好了,她又從懷中取出一瓶礦泉水。那礦泉水竟一直被她放在衣服裡麵抱著。她將水瓶貼在臉頰上試了試溫。

確認溫度適宜,她擰開瓶蓋將水和藥都遞到他麵前,“阿珩,你快點吃藥!”

目光相接,霍靳珩沒動。

於是她又將手往前送了送,神情殷切。

霍靳珩沒有接過,就緩緩低下頭,就著她捧著藥粒的手將藥慢慢吃進去。

——溫燙的唇輕拂過她的掌心。

見他吃下了,夏樹微鬆口氣,又忙將礦泉水遞到他唇邊,一點一點輕拍他的背輕飲。

止痛藥起效很快。大抵十五分鐘,霍靳珩氣息漸漸平穩。

這一晚沒有月亮,道旁的路燈昏黃黯淡,又被樹影割碎。

一直陪著他呼吸漸穩,夏樹憂心問他:“怎麼樣,還疼嗎?”

男人雪白的唇還未恢複血色,他緩緩搖了頭。

夏樹無聲鬆懈下一口氣,按亮了手機。

已經快十二點半了,她四下看了看,輕聲說:“阿珩,你是怎麼過來的?你的司機呢?你喝酒了不能開車,你住在哪裡?不然我幫你……”

她邊說邊站起身,想要到路口去定位約車。

一隻手輕扣住她的腕。

她偏眸,就對上他深沉而無言的眼睛,像有無數話要說,像無數話說不出口。

風吹動樹影,碎落在兩人身上。

夏樹。”隔了良久,霍靳珩低聲,“你是怪我當初說走就走嗎?”

夏樹的心底無聲漫開一絲澀。

“我錯了。”他聲音裡有帶痛的沙啞,還有低卑的懇求,“如果再來一回,我肯定不走了,你彆生我氣,好不好?”

她輕吸口氣,努力揮散開了眼裡心裡鼻息間所有的酸意,在他麵前輕輕蹲下身。

“我沒有生氣。”她對他微笑,杏眸裡水光清透晶瑩,還是那樣溫柔清甜的模樣,“你不要

多想,阿珩。”

她曾多少次的慶幸,幸好他走了,幸好曆經這些的不是他。

他曾那樣艱難辛苦,他的後半生,又怎好繼續辛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