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056.過往(1 / 2)

我隻想要你 奶茶倉鼠 10816 字 3個月前

第56章

夏樹中午還有個重要的廣告資源要去談,必須要離開。

她有些擔憂阿珩和馬駿。

馬駿看著她這防賊似的躊躇樣子就很無語,“唉行行行,行了,姐你就放心走吧,我又不能吃了他!你至於嘛!”

他心道他人是衝動但又不是傻,年少的時候在宋珩手上吃多少虧。再說這麼多年過去,鬼知道他跆拳道的段位是不是又升了好幾段,他找死才會找他麻煩……

夏樹卻還是憂心忡忡的,走之前悄悄跟霍靳珩說:“阿珩,你多休息,多喝水。粥我給你熬好了,你喝完後記得吃藥。嗯……不要理馬駿,要注意安全。”

“嗯。”他笑了,手指輕撫她的臉頰,“我會的。”

她皮膚隱隱發燙,低下睫來,“另,另外,你如果覺得好多了,也不要長久在這兒待了,馬駿在本來就很不安全了。你不要一個人走,要叫你家的司機來知道嗎?你還生著病,不要開車。”

“好,都聽你的。”

夏樹離開了。

霍靳珩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胡同榕葉繁茂的儘頭,轉回西廂房時,馬駿盛了粥正在飯桌上狼吞虎咽。

抬眼見霍靳珩走進來,他無聲翻了個白眼,用筷子敲了敲碗,“吃嗎?”

霍靳珩沒應話,盛了一碗粥在他對麵坐下。

薏米粥稀稠適宜,還放了山藥與銀耳,養胃。

男人乾淨的手指握著湯匙,輕輕攪動,腕骨修長潔白。他靜靜喝,姿態平靜又淡漠,沒發出一點聲音。

他對麵的馬駿扒飯的動作都忍不住慢了,餘光不住地往他那兒瞟,心裡麵怪滋怪味。

“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清清冷冷,默默無聲的。

記得年幼的時候宋珩就是這般,無論吃飯還是彆的什麼,總是跟在他們家人身後的最尾端。一點聲音都不出,就默默做著自己的事,沒一丁點存在感。

霍靳珩聽見了,仿若沒聽見。

馬駿說:“喂,我說,你怎麼突然來我們家了啊?我姐說你生病了,你怎麼了啊?還有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仍舊好像沒聽見。

“喂!我跟你說話呢!”

“……”

話過三遍,馬駿徹底忍不了了,一把撂下筷子上去抓住了他握匙的手腕。

“我跟你說話呢,你啞巴啦!乾嘛不理人,過分了吧!”

霍靳珩的動作隻能停了。

他神色淡淡,嗓音也淡淡的,“你姐姐不讓我理你。”

馬駿頓了一下,忽然有些氣不打一處來,“她說不理你就不理了?那嘴長在你身上,你就這麼聽她話?”

霍靳珩:“嗯。”

“……”馬駿差點一口氣背過去。

“唉得了得了!”他一瞥手將他放開,麵露煩躁,“我真不會把你怎麼樣,說兩句話死不了人!這屋裡就咱兩個人,你

就陪我說說話,憋死了……”

霍靳珩繼續喝粥,低下頭的瞬間唇角極微地彎了彎。

“想說什麼?”

看他終於有了反應,馬駿眼睛亮了下,悄悄湊近他一點,“欸,我聽說,你現在是你們君昱在帝都的總裁?真的?”

“嗯。”霍靳珩抬眸看他,“怎麼了?”

他眼瞳顏色深,猛不丁對視讓馬駿忽然有點心虛,掩飾性地咳了咳說:“君,君昱又有什麼了不起!那麼大個集團,也不缺錢,一個個跟大爺似的,結果幾毛錢的快遞費還跟我爭,摳都摳死了!真是……”

霍靳珩不覺想笑,順著他說:“嗯。”

馬駿彆扭極了,又實在是想知道,咬咬牙橫心,“不過,我問你昂,你們公司那種做物流搬運的,一個月給多少錢啊?”

“你想去?”

他一哽,沒想到他會說得這麼直白,脖子都漲紅了,“我我我可沒說啊!誰要去啊!你可彆胡說八道!哎呦你也太自戀了,彆以為你們君昱多牛似的,以為誰都想往你們君昱擠!我就不……”

“你如果想去,我可以替你安排。”霍靳珩雲淡風輕。

話畢,他意味盎然瞟他一眼。

“……”馬駿心裡要開花了,麵上使勁忍著,“當然了,你要是求我,我也是會勉為其難考慮考慮的嗯……”

霍靳珩輕哂一聲。

有什麼東西像在轉變,無聲的,卻是往好的方向。

粥快喝完時,馬駿小聲開口,“那個,宋珩……”

他呸呸兩聲又改口,“不對不對,霍,霍靳珩……誒你這什麼破名字啊!還沒宋珩好聽呢!”

霍靳珩不置可否,“怎麼了?”

他有些彆彆扭扭,支吾了老半天才嘟囔出聲,“對不起。”

霍靳珩一怔。

他聽清了,又有些沒大聽清。像風拂過轉瞬即消。

“什麼?”

“……”馬駿豁出去了,“哎呦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就跟你道個歉,彆磨磨唧唧的!”

霍靳珩眸色深沉。

馬駿知道自己少年時曾對宋珩做過許多挺過分的事,即便不原諒他也無話可說。這句對不起他欠了七年。發自內心。

也是在落魄飄萍之後,馬駿才明白了他當時的處境,親身體會了他的艱難,也嘗遍了他所嘗過的酸澀苦楚。

也是那時候,他才知道當初自己究竟有多過分。

上沒有感同身受,隻有親身經曆過,才知道疼能有多疼,苦究竟多苦。

更何況,即便是同樣的處境,他還做不到他那樣好的。

霍靳珩的胸腔裡有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悄然逝去,聲線很平靜,“不用道歉,我早都忘了。”

“那樣最好。”馬駿臉上紅紅的,筷子使勁攪著粥,“但我道歉歸道歉,我還是很煩你的!這是兩碼事哈,你分清楚!”

霍靳珩微哂,忽想到什麼,說:“不過

,有件事,我很想拜托你,不知道可不可以。”

一聽拜托,馬駿有點警惕,“你……要乾嘛?你不會是在憋著什麼壞招吧?我告訴你……”

“能告訴我,這些年,你姐姐的經曆麼?”霍靳珩說:“謝謝。拜托。”

-

午後的四合院內柔和寧寂,榕樹枝頭翠綠,鳥兒躍上枝頭。

樹下坐著兩個大男生。

霍靳珩就靜靜聽著馬駿講著那七年的過往。

其實霍靳珩早已想找個人問一問這個。

他的家裡還留著她這七年來的經曆資料,可白紙黑字的寥寥說不清她背後所經過的辛苦,他更想感知到那些細枝末節的溫度。

而馬駿恰巧都知道。

他說:“其實七年說來長,但也真是一眨眼。這要突然說,那還是得從你走了之後說起。一開始的時候啊,你走了……”

霍靳珩目光落在濃綠枝葉上,默默聽,心底默默感受。

從青城的寒冬到海城的夏,從海城的冬到降雪的帝都。

感受這一段漫長難捱的路。感受她走過的路。

……

她在他走後夜裡一個人偷偷地哭;

她被剪斷電話卡後嘶聲又無助地哀求;

爺爺逝世後生過一場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