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都農業大學屬於重點大學, 不理解的人可能會嘲笑農民考上大學,不想著選彆的專業改命,還要進農業大學繼續當農民, 一輩子當泥腿子的命。
農業大學可不好考,難度是比華都大學低, 也不是輕輕鬆鬆就能考上的。
晚上有了誌願方向,第二天, 齊玉珍就趁著午休時間把誌願填好。
彆的誌願學校專業,她沒隨便亂填,都是認真想過後填上的。
誌願表上交後, 又要過上白天勞動,夜晚學習的生活了。
進入十二月份, 天氣更冷,晚上學習凍手凍腳, 齊玉珍用上了熱水袋。
暫時不用動手的時候,她就會把熱水袋抱在懷裡, 丈夫不需要熱水袋, 他慣用的是右手,她會讓他把左手搭在她的懷裡取暖。
宋尋舟並不覺得冷, 不過還是把左手交給妻子。
十二月中旬, 高考如期而至。
高考為期三天, 時間不如預考緊張。
全縣高考考點隻有一個,就是玉蓮讀的高中。
他們高中除了高三要參加高考的考生, 彆的學生都放假回家了。
齊玉蓮在高考前兩天就放假回家了,高考當天早晨五點半,她努力起來,眯著眼睛送姐姐和姐夫去公社集合。
冬天早晨天還黑著, 妹妹起大早陪他們去公社集合,到了地方,齊玉珍把煤油燈交給妹妹,叮囑她:“回家路上小心,彆踩空了。”
“我會小心的。”齊玉蓮接過煤油燈回家,今天包括接下來兩天,她都會早起陪姐姐和姐夫去公社集合,送到了再提燈回家。
高考容不得閃失,不能因為生產隊的路走過無數遍就大意了,還是得提燈仔細看路,齊玉蓮的作用就是把煤油燈拿回家。
幫姐姐和姐夫提燈屬於玩笑話,她是真心想送姐姐去公社的,就像當初她參加高中入學考試,姐姐早起陪她去公社一樣。
妹妹提著煤油燈離開了。
“不冷吧?”宋尋舟見人沒到齊,暫時不會出發,小聲詢問妻子。
齊玉珍現在還圍著圍巾,穿的也比平常多:“不冷,很暖和呢,肯定不會拉肚子的。”
察覺到降溫,她就趕緊做好保暖工作,丈夫比她抗凍,沒事人一樣,她還是會讓他一起多穿衣服。
“不冷就好,你戴的手表要是不走了,我們中午去百貨大樓,讓人家再給我們換新電池。”
以防萬一,一周前的休息日,他們就去百貨大樓賣手表的櫃台換了電池,新電池自然是要花錢的,如果上午走著走著不動了,得趕緊讓人再換新的。
“嗯,現在還在走著的。”齊玉珍將手抬起來看時間。
有人帶了手電筒,她借著手電筒的光亮看清楚時間了。
宋尋舟也跟她一起看時間,準備進城後找幾個有手表的人對對時間。
預考的時候他不緊張,正式高考到來,開始緊張了。
不是替自己緊張,替玉珍緊張。
他是真心希望妻子能考上大學,現在考上大學,以後能免去不少煩惱。
齊玉珍看到湯穗了,湯穗此時一個人待著,安琳薛國樹沒通過預考,岑偉獨來獨往不願意搭理宿舍裡彆的知青,湯穗又沒認識新朋友,隻能自己一個人待著。
她很快想好,跟丈夫交代兩句,自己去找湯穗說話。
她想和湯穗結伴,早上一起走,下午一起回生產隊。
齊玉珍是湯穗不多的幾個能說得上話的朋友,在湯穗心裡是朋友了,齊玉珍來找她,她自然不會是愛答不理的狀態,接受結伴同行的提議了。
全員到齊後,大家出發去城裡。
湯穗齊玉珍並肩走著,宋尋舟則是走在齊玉珍的另外一邊。
很多人走在路上還看著書,湯穗沒在看書,齊玉珍看她表情,猜測她應該在心裡默背,於是不跟她閒聊,隻每過半個小時就提醒一下時間,提醒她還有多久能到考場。
...
最後一門考試結束,齊玉珍也不管彆人的目光,出來教室就挽住丈夫的手臂。
夫妻兩人沉默走到校門口,她放下丈夫的手:“影響不好。”
“人都散開了,你才覺得影響不好?”宋尋舟好笑道。
齊玉珍四處瞧瞧,似乎沒人在意他們,她又重新挽住丈夫的手臂:“好累,感覺比農忙的時候還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