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2 / 2)

“好奇怪,季上將怎麼不過生日?其他上將的生日都大辦,季上將成為上將很久了,好像從沒聽過和生日相關的事。”金想想隻是隨口一說,說完打開課本認真上課。

而莊溪一整天都沒能靜下心來。

為什麼從來不過生日,因為生日沒什麼好慶祝的,也沒有家人會為他慶祝,生日對他來說不止不是一個要好好慶祝的日子,或許還是一個楊家的禁忌。

課堂上不能專心聽課,課間和午飯時,莊溪也沒跟同學怎麼交流,他一直在查季上將的生日。

心裡一個猜測,可能那位董事就是遠遠。

楊家大概從來不會為遠遠慶生,經過那天那晚上,或許還有莊溪不知道的其他事,他們後悔又害怕,想要做點什麼爭取遠遠的好感。

所以昨天是遠遠的生日嗎?

或者說隻是提前慶祝,他們還不敢明目張膽地在生日當天,怕和之前對比太過明顯引起反感?

下午回來時莊溪還在想這件事,在路上他問遠遠今晚能回來嗎,遠遠說要加班到很晚,不回了。

“小溪,小溪?”明明打斷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莊溪,笑道:“想什麼呢?”

“沒事。”莊溪說:“怎麼了?”

分明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明明沒拆穿他,隻說:“有一個你的快遞,我讓寶寶送到你房間去了,上去看看吧。”

“好。”

莊溪回房時,小狐狸正趴在快遞上嚴陣以待,像惡龍守著自己的寶貝,看到這裡,莊溪就猜到了,這應該是雪雪送給他的禮物。

拆開包裝後,莊溪看著裡麵的東西是許久的沉默。

看一眼小狐狸,雪雪睜著水藍澄澈的大眼睛,一副等待誇獎的樣子,還用粉粉的小爪子推推他的手,讓他試試。

莊溪:“……。”

深深歎了口氣,心裡那種壓抑感和心疼緩解了不少,莊溪抱起小狐狸吸它軟綿綿的肚子和蓬鬆的尾巴。

“你什麼意思?嗯?”莊溪說:“你是想讓我學你嗎?我、我……”

不知道為什麼莊溪臉紅了,說不下去了。把小狐狸抱到懷裡,莊溪下巴放在蓬鬆柔軟的尾巴上,喃喃地說:“遠遠真的……”

想想就說不下去了。

莊溪安靜地抱著小狐狸,許久,再站起來時心裡已做好決定。

“明明,我晚上還有課,上完課可能回宿舍,你們不用等我。”莊溪一邊吃飯一邊對正寫計劃書的明明說。

明明效率很高,一天下來心裡已經有了章程,正籌備網上拍賣會。

“好。”忙碌著的明明沒抬頭,隨口應下。

莊溪鬆了一口氣,吃完飯,背著家裡備用的書包去學校。

晚上其實隻有兩節課,上完課還不到九點,莊溪沒有回家也沒回宿舍,他背著書包打車來到一個平時絕對不會來的地方,聯邦總部。

聯邦總部位於上宜星球中心,自成一座城,威嚴高寒。

站在門對麵,遠處樹下的莊溪,沒有什麼不知所措,燈光璀璨的樹下一角,他能靜靜站很久。

門口車輛來來往往,所有飛車在聯邦內不能飛,隻能在陸地行使,每個飛車的車牌號足以說明車裡人身份的不一般。

莊溪安靜地看著以前隻能在星網上看到的車輛,燈光印在他澄澈的眼底,月光灑在湖麵,平靜之下光華湧動,蓄滿平靜的期待。

“小同學,你也來是來看自己的夢想的嗎?”

不知過去多久,莊溪聽到一道溫和的聲音,轉頭時看到一個在網上常見到而熟悉的人。

“元、元帥。”

老元帥正如遠遠所說,年紀其實沒那麼大,看著卻像個老年人,神態和藹可親。

遠遠沒說,莊溪能猜出來,這是遠遠心裡敬重的人。

“彆緊張,經常有小同學來這裡,或看偶像,或看聯邦軍校的標誌來激勵自己。”元帥忽然笑開,“但是我覺得你不是,眼神不像。”

莊溪呐呐地說不出話。

“看你長得這麼合我眼緣,走吧,今天我破例帶你進去,看看你的‘偶像’。”

不等莊溪說什麼,老元帥自各兒背著手朝前走,莊溪無法,隻得跟上。

跟在元帥身後,一路暢通無阻,莊溪被帶到進一個很像辦公室的地方,元帥指指對麵的沙發讓莊溪坐下,仔細觀察他一會兒,滿意地點點頭。

被聯邦元帥打量,即便他很溫和,莊溪也壓力山大。

元帥笑笑,“彆緊張,來看看你心裡想的那個人。”

您怎麼知道我心裡想的是誰呢?莊溪以為元帥在逗他,一抬頭,眼神定定印在屏幕上的那人身上。

真的是心上人。

屏幕裡是一個會議室,首位上坐的是遠遠,他聽不到他們的聲音,不知道他們在討論什麼,可是能清楚地看到遠遠的神態。

看到他蹙眉,看到他抬眼,看到他眼底裡的認真和專注。

在外麵黑夜裡等了那麼久的孤寂被撫慰得一絲不剩,隻餘下滿足。

很奇怪,經過這一天,壓抑、心疼、無措各種情緒翻湧發酵,再看到他忽然有種眼眶發熱的感動。

“他們在討論跟蟲族對戰的最終戰術。”元帥坐在他旁邊的沙發上,一邊看一邊跟他說話,“消滅蟲族曾經是他一往無前的夢想。”

莊溪看著屏幕上的人點點頭。

沉默片刻,元帥說:“他曾隻是厭惡蟲族,後來對蟲族恨之入骨,我想是因為蟲族讓他親手殺死了自己的母親。”

房間內忽然很安靜,莊溪看向元帥,他預感那些埋在遠遠心底的事將要展露,不由緊張起來。

“我們聯邦以前有個中將叫季明瑞,他早早娶妻生子,後來出軌一個星際女明星,生了一個兒子。”

“女明星家裡雖然不如季家,但也不能接受這種事,被愛情衝昏頭腦的女明星被父親帶回家關起來,疼愛她的父親不允許她自甘墮落,也不能讓她繼續敗壞門楣。”

聽到季明瑞,莊溪便明白了,這個女明星就是遠遠的母親。

“女明星被帶回去了,孩子自然留在季家。”

“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才五歲,寒天臘月,被一群孩子扔到湖水裡,我以為白白瘦瘦的小孩會哭,沒想到被凍得慘白的小孩像個狼崽子一樣從湖裡遊上岸,拚著一身傷,把四個比他壯比他高的孩子全部推湖裡了。”

“母親不顧彆人眼光沉浸在愛情中,破壞了彆人的家庭,後又被接走保護起來,這個孩子一個人在季家的處境可想而知。”

莊溪點點頭,轉回視線看向屏幕裡指點江山的人,眼裡升起星星點點心疼,即將燎原。

“後來,我聽說,這個孩子奄奄一息時,被楊家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帶走了。”

“那時候已經七八歲了吧,不知道他對他母親是什麼樣的感情,楊家人都說一定沒什麼感情,要不然不會那麼毫不猶豫地殺死她。”

莊溪緊張地看向元帥,一雙眼睛水亮清透,雙手緊緊攥在一起。

“那些楊家人哪知道他母親被蟲族感染寄生了呢,幾個知道的也不會說。”

心裡一緊,在那一瞬間難以呼吸。

“他們不對外說是他殺了母親,不知道是忌憚,還是因為其他,他也不說其中的原因,不知道是念恩情還是無所謂。”

“好了,看樣子會議快要結束了。”元帥拍拍莊溪的肩膀,笑眯眯地說:“今晚的所有事都是我們的秘密哦。”

莊溪怔怔地點頭,還沒緩過神。

元帥要走時,莊溪急急站起身,說了來這裡之後第一句話,“請問,洗手間在哪裡?”

“走,我帶你去他的休息室。”元帥心情很好,對莊溪挑挑眉,“試試我能不能破得了他的密碼。”

莊溪懵懵地被元帥拉到辦公室的牆邊,懵懵地看著他捯飭了半天,狐狸一樣笑了,他們麵前的牆自動向兩邊劃開,莊溪被推進了季上將的私密休息室。

看到裡麵的規規整整的軍裝和灰色睡衣,在這個滿是遠遠氣息的房間裡,莊溪不知所措地站了一會兒,脫下書包,抱著走到衛生間。

外麵,連開三場會的季清遠走回辦公室,看到老元帥眉頭一皺,沒什麼好臉色地說:“看來我得多給你設幾個密碼。”

“你這是什麼臉色?我告訴你,你該開心我在這裡。”

季清遠輕笑一聲,自顧自坐在辦公桌上,拿起文件,點開光腦,對他視若無睹。

“哎哎彆看了,今天不是生日嗎?”

季清遠不理他。

“你不想過生日,可有人想給你過啊。”

冷淡的人依然沒抬頭,誰打擾不了他。

“眼巴巴地看著聯邦大門,在夜裡等了兩個小時,可能就想當麵跟你說一聲生日快樂?”

埋頭軍務的人頓了一下,抬起頭。

“孤零零翹首以待的樣子我看得都心疼了,這不是給你領回來了嗎?”元帥指指那個被破壞密碼的休息室。

剛剛坐得四平八穩的人猛然站起,眼裡倏然升起的光燦若星辰,激動得控製不住表情。

還想說什麼的元帥被無情地關到門外,笑罵:“臭小子,有沒有良心?”

可惜現在沒人能想起他,季清遠快步走進休息室,正好撞見從衛生間走出來的人。不知道怎麼了,他眼眶通紅,在白皙的臉上格外明顯,像一隻傷心哭過的小兔子。

猝不及防看到匆匆而來的人,嚇得頭頂上的兩個貓耳朵緊張得顫抖,尾巴也是。

季清遠說不清心裡燃燒的是什麼,看到紅眼眶的憐惜之後,被那種從未有過,無法控製的星火燎原淹沒。

修長的手指緊緊攥住,才能稍稍壓製一點來自靈魂深處的火熱顫動。

季清遠喉結重重滾動,眼神沉沉如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