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2 / 2)

哪成想,阿眉一聽她這提議,嚇得好一段時間都避著她走。所以每次一提洗澡,紀曉芙就喜歡用這事打趣她。

其實阿眉也很無奈,她當了那麼多年丫鬟,自然覺得服侍小姐沐浴稀疏平常。可是她自己卻很不喜歡同彆人坦誠相見,那種無所遮掩的感覺,會讓她覺得很不安全。

紀曉芙也沒有多留,說了兩句讓她換水時叫她便關門出去了。待她一走,阿眉便將門栓插上,用帕子沾濕水開始擦手和脖子。

待那汙泥一點點被擦乾淨,露出來的手腕與脖頸白得如玉一般晶瑩透亮。隻是現在,那玉一般的肌膚上赫然多了一圈青紫痕跡。

原來,楊逍當初抓住她手腕和脖子時,雖出手不重,可對於細皮嫩肉的阿眉而言,到底算是狠了些。

如今她雙手和脖頸都現了淤青,若被其他人瞧見,定一眼就能看出並非摔傷。所以,她也隻能將手和脖子敷滿汙泥,用來遮掩上麵的傷痕。

之後的幾天,阿眉以劃傷臉為由,一直沒有出門。好在峨眉眾人也沒多想,隻當小姑娘愛美,不願讓太多人見著自己臉受傷的模樣,便也貼心的沒來打擾。

隻紀曉芙有些擔心,特意求滅絕要來了治外傷的良藥給她,怕她臉上留下疤痕心裡難過。這般用心,讓阿眉覺得欠她的越來越多。於是傷好後,更是儘心儘力將紀曉芙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條。

連滅絕這個從不輕易誇人的人,都忍不住對紀曉芙道:“我總算明白,你爹當日為什麼寧可惹我不快也非要留她在你身邊了。有她在,你確實可以少了許多凡俗之事的乾擾,將心思全部放在武學之上。將來若你能……她會是個好幫手。”

也就是從此時起,峨眉中隱隱有傳言,說滅絕師太有意讓紀曉芙接她的衣缽,當這峨眉派的掌門。滅絕對弟子極為嚴厲,眾人雖麵上不敢討論這事,私底

下卻慢慢討論起來。

江水濤濤,每年不知多少行船。

阿眉坐不慣船,此時已吐得胃裡空空,原本圓潤的臉頰也消瘦下去。紀曉芙一邊給她撫背,一邊遞上熱水,讓她喝兩口緩緩。

原來,紀曉芙因峨眉派中的流言所擾,又想著自己許久沒有回漢陽見父親,便將去武當給張真人送九十大壽賀禮之事攬下。

好在武當山離漢陽不遠,她回家見完父親便可順路過去,是以滅絕也點頭同意了。而阿眉更是因為怕被認出來,整整七年沒有離開峨眉。

如今歲月已長,她容貌越發像曾經的她了,想來就算蒙邱義站在她麵前,一時半會兒也認不出她來。所以這次下山,她也跟著來了。

隻是沒想到,才上了船沒多久,她便開始暈船,一直吐個不停,可把紀曉芙給嚇得不輕。正兩人一病一慌之際,誰也沒注意原本蹲在屋裡的一個小小身影竄出了窗外。

如今離張三豐的九十壽誕還有四個月,殷梨亭同師弟莫聲穀正從蜀中往回趕。因怕路上耽擱,兩人便借商船一住,順著長江東去,打算入武昌後再下船北上回武當。

這日,兩人正於艙中商量為師父選壽禮之事,忽聽自己包袱中傳來奇怪的響動。兩人雖都年少,卻也並非第一次行走江湖,聽到響動後皆握緊手中劍,小心靠近包袱。

殷梨亭看了眼莫聲穀,示意他小心,便抽出手中劍輕輕將包袱挑開,莫聲穀站在一旁緊緊盯著,隨時準備出劍。

忽然,隻見那被挑開的一角露出個圓乎乎毛茸茸的腦袋,詫異地看了殷莫兩人一眼後,就害怕地縮回包袱中,將一個紅彤彤的屁股露在外麵。

莫聲穀舒了口氣,有些哭笑不得地伸手將那還想往裡鑽的小家夥提了出來,道:“我隻聽說蜀中峨眉山上猴子又多又精,怎的連這江上也有猴子了。”

小猴子被人揪住了後頸,卻沒有如想像中那般張牙舞爪拚命掙紮,反而四肢下垂,一臉乖巧地望著這兩個醜模醜樣的兩腳獸。

殷梨亭將包袱打開,看著裡麵已經被某個小家夥啃得亂七八糟的點心,有些無奈地道:“大概是我們之前買的核桃酥將它引來的,也不知它是從什麼時候盯上的我們。”

莫聲穀見它可憐巴巴望著自己,忍不住戳了戳它的腦袋道:“奇怪,我怎麼覺得這家夥好像和那些山裡凶悍的猴子不太一樣,未免太通人性了,不會是船上哪家人養的吧?”

那猴子見莫聲穀戳它,突然一下子抱住他的手指,驚得殷梨亭忙道:“小心它咬人。”

沒成想,那小猴子不僅沒咬莫聲穀,反而用兩隻小爪子抱住了他的手指,吱吱叫個不停。若是阿眉在,定能聽懂它此刻的意思。

“兩腳獸你不要殺我,我家阿眉有錢,她會買吃的還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