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此處，她甚至覺得隱隱聽到無忌叫聲，那孩子是不是也知道自己將被拋棄，這才在她心裡叫個不停。
“爹爹，你為什麼要砍自己手，是不是他們逼你？”還不待殷素素反應過來，一個小孩子猛地從武當眾人身後竄出，撲到張翠山懷裡，一臉擔憂地看著他傷口。
“無忌！”
“無忌！”
張翠山和殷素素同時驚喜地叫了出來。他們雖知道他暫時脫險，可到底沒親眼見到兒子，心中難免掛念。如今見他麵色紅潤，步伐穩健，兩人自是歡喜不已。
張翠山甚至忘了自己胳膊上傷，撫摸著他頭欣慰地道：“好，好！平安回來就好！乖孩子，你先到你師叔伯那去，等爹爹解決了外麵事再來接你。”
說著，他目光懇求地望著宋遠橋等人，顯然是想讓他們將張無忌帶走，彆讓他看到待會兒場景。
武當眾人哪裡肯放他如此傷害自己，俞蓮舟同張鬆溪一左一右扣住他肩膀，恨鐵不成鋼地道：“五弟，你好糊塗！師父若是知道你為了所謂名聲做出這般傻事，他老人家隻怕會更加傷心！”
“二哥，你不知……不知……”他數次想將殷素素傷了俞岱岩之事說出，可是卻擔心自己死後武當眾人會牽連於她。隻得將話咽下，滿臉愧疚地往俞岱岩方向看去。
殷素素心中又甜又苦，說不出複雜滋味。他願意為她擔下所有惡名，卻不肯再同她說話，不肯再看她一眼。此番並不比殺了她更好受……
她淚眼婆娑地抓住張翠山衣襟，將頭抵住他胸膛，顫聲道：“五哥，對不起。若我……若我當初能早些遇見你就好了。那樣，我便不會做那些事，不會叫你今日左右為難。”
她漸漸鬆開手，輕輕擦去眼角淚水，甜甜笑道：“五哥，我從未後悔遇見你。”這話一出，她便飛快奪過張翠山手裡劍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她知因著俞岱岩之事，張翠山已決不可能再同她在一起。而這些所謂名門正派，定不會放過用她身份做文章機會。既然如此，還不如死那個是她，起碼那樣，他便一輩子都會記著自己，永遠忘不掉自己！
張無忌被殷梨亭抱在懷裡，突見母親橫劍自刎，急道：“姑姑，快救我媽媽！”
一聲歎息自殷素素身後響起，纖細如嫩蔥般手穿過她脖頸，穩穩捏住劍鋒，歎道：“你兒子尚自年幼，你怎麼舍得拋下他？”
阿眉本不想摻和進此事，可這些日子同張無忌相處，同他也算有半師情誼。如今見他父母這般，到底心生不忍，出手攔了殷素素劍。
“你是誰？”殷素素側過臉，皺眉問道。張無忌掙脫殷梨亭手，朝殷素素跑來，一把抱住她腿，哭道，“媽媽，你不要無忌了嗎，無忌不想和你分開。”
見殷素素神色軟化，阿眉便鬆了手退到一邊。此時，峨眉派中隱隱傳來一陣騷動，丁敏君那熟悉尖銳聲音響起：“阿眉，原來是你這個叛徒！”
時隔近八年，若非丁敏君叫破她身份，峨眉眾人又哪裡想得到，這個看上去武功不弱女子，竟然是當年總跟在紀曉芙身後那個小丫鬟。
阿眉轉身朝峨眉眾人行了一禮，道：“各位，真是許久不見。”
靜玄目光複雜地望著她，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倒是貝錦儀臉上閃過一絲驚喜，隨後想起了什麼，立刻壓了下去不敢多言。
倒是丁敏君，一臉嘲諷地道：“不敢當，我峨眉派可不會和一個殘害同門，用心不明小人打交道。”
阿眉懶得理她，隻對靜玄道：“我雖不知這傳言是從何說起，卻可以問心無愧地說，我絕沒有做那等殘害峨嵋派任何人之事。”
“你還狡辯，靜心師姐分明在王盤山島上見到你和一個男子過從甚密。你這麼多年不回峨眉，說不定就是和那個野男人廝混在一起！”說著她細長眼角閃過一絲得意之色，顯然很是滿意自己這個猜想。
沒待她得意太久，一枚石子忽然從天邊飛來，直直打中她右眼。隻聽她慘叫一聲，捂住自己右眼痛苦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