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八十七章(2 / 2)

“無缺!”憐星一眼就看到了衣襟帶血,手執利劍呆呆站著的花無缺,再看玉秀身上多出了那個血窟窿,她還有什麼不明白。

她小心地摟住花無缺,拍著他的背,輕聲安慰道:“彆怕,彆怕……你殺的都是該死的人,她們活該,怨不得你。”

阿眉在憐星進來時,就迅速地跪在地上,那微微顫抖的雙肩,看上去似乎被嚇得不輕。憐星半點目光都沒分給她,隻冷冷吩咐身後的人,將玉秀的屍體處理了,彆臟了移花宮的地方。

說完,她拉著花無缺就向外走,似乎生怕這鐵屋子勾起他不快的回憶。而花無缺卻忍不住回頭看阿眉,她還是老老實實跪在那,半點瞧不出之前的膽大妄為。

今天,大概是阿眉有記憶以來跪得最多最久的一次。她盯著地磚上的紋路,從左慢慢瞧到右,再從右慢慢看到左,還是沒等到邀月開口。

對方就像是在故意折騰她,隻讓她跪在這,卻什麼都不問。

“你還是第一個在我這裡跪了這麼久,卻不求饒的人。”邀月終於開口了,隻是這話裡的意思卻讓人有些難以琢磨。

阿眉頭更低了,聲音有些發顫,道:“我……我好像沒犯錯,也要求饒嗎?”

她問得小心翼翼,仿佛隻要邀月一個‘是’字出口,她立馬就能按照對方說的做。這樣的回答當真是即精明,又傻氣,

精明之處,就在於看著傻氣。人往往對傻子,都會寬鬆一些。哪怕冷血如邀月,也懶得同一個不開竅的家夥浪費時間。

所以,她根本沒回答阿眉的問題,而是俯下身,用食指抬起阿眉的下巴,冷冷道:“屋子裡的那個人,真是花無缺殺的?”

阿眉感覺對方指甲同自己咽喉的距離不過毫厘差距,但凡自己說錯了話,那指甲就會毫不猶豫地插進自己咽喉。

她索性不再壓製心中的恐懼,放任自己變成一個被嚇得不輕的小孩,道:“是……我今早醒來,無缺少爺正將劍□□……”

“他昨天不是說什麼都不願殺嗎,怎麼突然變了主意?”邀月將指甲抵住阿眉的脖頸,笑得冷酷又殘忍。

“奴婢不知,或許……或許是因為這是大宮主的命令,所以……所以無缺少爺不敢不聽……”阿眉的眼睛一直盯著邀月的手腕,淚珠在眼眶裡不停打轉卻不敢落下來,看上去好不可憐。

邀月伸手撫摸著她的臉龐,忽然笑道:“你覺得無缺好不好?”

阿眉沒料到她會問這個,心頭一顫,臉上卻不敢有半點流露,隻傻愣愣看著她,道:“無缺少爺得兩位宮主親自教導,自然是好的。”

大概沒想到這小丫頭會如此回答,邀月的手輕輕一頓,良久才收回來,淡淡道:“既然你覺得他好,我讓你去伺候他,你願不願意?”

“隻要是宮主吩咐的,奴婢都願意。”

待阿眉出去後,憐星一臉複雜地從屏風後走出,望著邀月道:“姐姐為何突然叫這小丫鬟去無缺身邊,可是她有什麼不對勁之處?”

邀月卻笑了,笑得殘忍又快意。

“你不覺得,這小丫頭長得不錯嗎。美麗懂事又楚楚可憐,哪個男人會不喜歡。”她說這話時,憐星分明從她眼神中看到了殺意。

“你不怕她成為下一個月奴嗎?”憐星眼眸一垂,聲音低不可聞。

“我到希望她成為下一個月奴,這樣……我就能看到她死在自己情人手裡。”邀月嘴角露出個詭異的笑容,連憐星瞧了都忍不住心中膽寒。

她已然明白,自己的姐姐……已經瘋了。她又瞧瞧自己的手,那上麵的傷痕早已結痂,可仍能看出當初的傷口有多深。

是呀,她哪有資格說姐姐,瘋的又何止她一個……

十年,阿眉晚上不時還會夢到哭聲,隻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哭聲已越來越聽不清楚。她蹲在大樹下,用樹枝胡亂寫著字,讓翻滾的思緒能靜下來片刻。

“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注)……阿眉,你寫的這是?”

一個清朗的男聲在她頭頂響起,阿眉下意識將地上的字抹去,站起身恭敬道:“沒寫什麼,不過是夢裡夢見的幾句沒頭沒腦的話。無缺少爺,要回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