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第一百二十七章(2 / 2)

銅麵人被氣得不輕,一隻手高高抬起,像是想將這條不聽話的小魚斃於掌下,可不知為何,又生生忍下啦這口氣,將手放了下來。

小魚兒偷偷打量那人表情,露出個壞笑來。這是他屢試不爽的方法,這銅麵人就想他死在花無缺手上,或許花無缺死在他手上,隻要他們兩個不是這種死法,這人的目的就白費了。所以,這就是她的軟肋。

銅麵人鬆了手,任由他跌回地上。可這次卻沒有像往常一樣被氣走,反而冷笑著開口:“你以為你拖住我,他們就能走遠了嗎?真沒想到,你和你爹一樣,都是個多情種,為了個賤婢,甚至可以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

邀月藏在麵具下的臉已扭曲成了惡鬼,聲音也不自覺帶了惡毒之意:“可惜,你以為他們真的能逃離了我的掌心?你錯了,他們和你一樣,永遠都跑不掉的。”

“你們兩個既然都不聽我的話,我不如就將那賤婢抓了,先一根一根打斷她的手指,再打斷她的腳趾。如果你們還猶豫,我就可以把她的鼻子耳朵都割下來,做成人彘,你說好不好?”

小魚兒不由變了臉色,可很快就恢複了自然,不滿道:“大清早的,彆說那麼惡心的事行不。你魚爺我可還沒吃飯呢。至於你說的那人,你愛怎樣就怎樣,我全當看個樂唄。”

“好,那你可一定要睜大眼睛,好好看清楚了。”銅麵人一甩衣袖,頭也不回地朝外麵走去。待她走遠,小魚兒一骨碌爬起來,焦急地左右踱步。

他不確定那人說的是真的,還是為了嚇唬他,可是哪怕有一點可能,他仍是忍不住擔心。希望花無缺那個呆子這次能機靈點,彆真讓銅麵人傷了阿眉那丫頭。

就這樣,他在這懸崖峭壁中間的露台上等了兩日,終於等來了銅麵人的消息。幾乎是一見麵,小魚兒就察覺出了不對勁。

“你……”

他話剛出口,銅麵人已一把扼住他的咽喉。那雙清冷的眸子此刻都是恨意與瘋狂,她盯著小魚兒的臉,喃喃道:“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十八年,我等了十八年啊!”

小魚兒不停拍打著她的手,企圖讓她重拾理智,把手鬆開些。可惜,銅麵人的手也和她的麵具一樣堅硬又冰冷。

“姐!他要死了……”此時,一個銀麵人抓住了她的手臂,擔憂地道,“那些消息不過是道聽途說,無缺……他是否真的死在燕南天手上,都還是需要證實的事。若是現在殺了他……”

銀麵人後麵的話並未說完,她知道自己的同伴都能明白。果然,有了這句話,銅麵人的手慢慢鬆開。她盯住捂著咽喉跌坐在地上不停咳嗽的小魚兒,良久才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走,帶他去見燕南天。”

燕南天?燕伯伯?

小魚兒聽到燕南天殺了花無缺,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樣的滋味。可是不容他多想,邀月和憐星就將他提著沿峭壁飛向了懸崖頂峰。

他其實早就知道這兩人身份,當初阿眉猜出銅麵人身份時,就曾將這事告知過他。可是至今,他仍是猜不透這兩個瘋女人的打算。

燕南天重出江湖,這個消息不知讓多少人心頭一震。尤其是那些宵小之輩,更是打定主意好好躲起來,避免被他老人家一鍋端了。

好在,這位大俠一出山就和移花宮對上了。

“客……客官,您的酒。”店夥計瞧了眼擺在大堂裡的兩口棺材,雙腿抖得幾乎站立不穩。燕南天接過酒,並沒有為難他的意思。

往日客似雲來的仙留居,今日隻來了一位客人。不,如果死人也算的話,或許應該是三個。掌櫃的抓著頭發,有些崩潰地喃喃道:“棺材怎麼能進店,晦氣,太晦氣……”

可是一對上那人的眼,所有的抱怨又儘數吞了回去,隻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既然來了,何不下來喝杯酒。我想敬你這杯酒可是想了十八年!”燕南天將酒杯倒滿,忽然就往街上一架馬車擲去。

那酒杯嗖地一下打進車裡,卻沒聽到半點人的痛呼。一隻白玉般的手掀起簾子,將那滿滿一杯酒倒在地上,女子清脆又冷漠的聲音響起:“燕南天,看來當年在惡人穀喝的毒酒還不夠多,現在竟還敢喝。”

車裡人緩步走了出來,一張美麗的臉出現在眾人眼前。隨她出來的另一個女子也很美,隻是走路時略微有些不自然。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燕南天想到當初自己趕到時,倒在血泊中的義弟弟媳,不禁悲從中來。握劍的手一緊,怒喝道:“十八年前我未能替義弟報仇,今日倒是可以了了這場恩怨。”

邀月的眼睛卻已經不再看他,而是落在了仙留居裡的那尊棺材上。跟在她身後的憐星已控製不住心中的恐懼,上前一步道:“那棺材裡的人……是誰?”

燕南天朗聲大笑,譏諷地道:“你們覺得,應該是誰?”

憐星大怒,一掌拍向燕南天。燕南天早有防備,縱身一躍,避開了憐星的攻擊。隻是他這般一動,原本守著的棺材就顧不上了。

邀月沉著臉一掌揮開棺材蓋,一股熏人的屍臭傳來。她根本來不及掩住口鼻,或者說,她已經顧不上掩住口鼻。

棺材裡並不是隻有一個人,而是一男一女兩人。兩人的臉上已經出現屍斑,可依舊不損二人的好容貌。尤其是兩人交疊在一起的手,更是說不出的深情。

邀月抓著棺材邊的手忍不住用力兩分,目光死死盯著棺材裡的兩人。她仿佛又看到了十八年前,那個寧可同花月奴那個賤婢共赴黃泉,也不肯多看自己一眼的男子。

憐星見棺材蓋已開,忙踱步到邀月身邊。見裡麵放著花無缺和阿眉的屍體,不禁一愣。她如夢遊般伸出手,顫抖地靠近花無缺的脖頸。那冰冷的觸感和紋絲不動的脈搏,無不述說著花無缺已經死去很久的事實。

她紅著眼抬頭看邀月,幾乎是用儘全身力氣在跟自己姐姐確定:“無缺他……他死了嗎。”

燕南天見他二人如此,冷靜又平淡地道:“我親手殺的,你們說呢?”

邀月忽然退了兩步,喃喃道:“死了?他怎麼可以氣呢,他怎麼可以死在彆人的手上?”

說著,她瘋了一般衝出仙留居,從馬車上提了個人出來。那人被蒙住了眼睛,綁住了雙手,隻一雙腳在半空裡撲騰。

“唉唉唉,你輕點!”

小魚兒隻覺自己摔在了件硬物上,胸腹都隱隱作痛。還不帶他反應過來,邀月已扯去他眼睛上布,將他壓近棺材。

猝不及防地,他一眼就瞧見了依偎在花無缺懷裡,仿佛睡去一般的阿眉。若是她的臉上沒有那些令他心顫的屍斑,他或許真的會以為她睡著了。

他張了張嘴,似哭又似笑地說了句:“喂,你這丫頭又在開什麼玩笑,你魚爺爺可經不住你嚇!”

他伸出那被綁住的雙手,想要碰一碰阿眉的臉頰。還不等他勾著,一把匕首忽然塞進他手裡。邀月赤紅著眼對他道:“用這匕首殺了花無缺,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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