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隻獒犬體型龐大,且性子凶煞,據說這種犬若在草原中受到狼群的攻擊,都有極大的概率能將那些惡狼儘數咬死。
可獒犬固然凶惡,在主人的麵前還是忠誠溫馴的。
亓官邈和翁儀見到那二犬後,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司儼卻走到了那兩隻獒犬的身前,亦伸手摸了摸其中一隻獒犬毛絨絨的腦袋。
他這時卻倏地想起,裴鳶在上京也和裴猇豢養了兩隻體型嬌小的拂菻犬,可他養的這兩隻獒犬,模樣屬實龐大又可怖。
她性子溫軟又膽小,這兩隻獒犬很有可能會嚇到她。
便道:“待王後入封國後,不要讓它們再出現在宮帷裡。”
為首的馴獸羌人得令後,頷首答諾。
司儼這時又命:“帶它們下去罷。”
“諾。”
司儼適才逗弄兩隻獒犬時,也是副斯文又優雅的模樣。
可翁儀卻覺得,都到了兩國即將開戰的境遇,司儼竟還表現得這麼平靜淡定,還有那閒心思去逗犬,內裡還真是瘋得可怕。
時已至午時,翁儀和亓官邈一同退出了謙光殿。
翁儀這時喟歎一聲,對亓官邈感慨道:“唉,王上為了個女子,竟是做出如此強取豪奪之舉…怕不會是種了情蠱罷?”
實則翁儀這話,隻是在調侃。
可當他看向亓官邈時,卻見他麵色明顯一變,眼神也透著驚恐。
亓官邈聽到情蠱二字時,嚇得連連搖頭,他生怕自己再度向人泄露天機,再折他個三十年的壽元。
翁儀自是不知亓官邈突做此舉的緣由。
他無奈搖首,隻當亓官邈同司儼一樣,也瘋了。
*
上京,建章宮。
司儼近日之舉,自是使朝野震驚。
皇帝眸色深沉地看著太子遠去的背影,也清楚自己的兒子絕對無法忍受如此奪妻之恨。
不過這樣也好,他實則巴不得太子對司儼的恨意再深重一些。
太子越恨司儼,削藩的決心也會越強烈。
皇帝知道自己所剩時日無多,他在位的最後幾年,亦無任何能力將潁國這個禍患除去。
來日削藩,讓西涼之地重歸大梁國土,便都要靠他的兒子了。
*
太子從建章宮走出後,並沒有立即回東宮,反是神情陰鷙地通過飛閣輦道登上了清涼台。
他俯瞰著巍峨華麗的闔宮之景,卻將拳頭越攥越緊。
他很喜歡裴鳶,可在江山與她之間,他還是要做出抉擇。
太子適才已請皇帝賜封裴鳶為縣主,司儼既是要同他搶女人,也要娶裴鳶為妻,那便要親自到上京來娶她。
他要看看,司儼他敢不敢來。
如果司儼真的來了上京,就算皇帝已經下旨將裴鳶賜婚於他,他也不會讓他活著回到潁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