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冉其人,頗有將領之威,她還命那些羌人主動抬起了被打傷的上京兵士的擔架。
裴猇也於這時對司冉有了淡淡的欣賞之心,不再單純地以看小姑娘的視角看待她。
可就在這時,司冉竟是不甚客氣地冷聲對他道:“管好你手下的兵,若再有下回,怕不會是斷骨頭這麼簡單了。”
這話若換個大男人說,他肯定會立即同他打上一頓。
可司冉畢竟是個姑娘家,裴猇氣歸氣,卻並沒在當時就同她起爭執。
但司冉這話,是當著他兵士的麵前說的。
裴猇覺得很沒麵子,也想尋機報複,所以待他同司冉入主帳後,亦同班昀談起軍務時,他對司冉的言語便頗為不善。
且裴猇和司冉,本來就對征討匈奴左賢王的進軍路線,存著不同的意見。
故而二人在主帳內發生了爭執,司冉也被氣得直接出了主帳。
裴猇的思緒漸止於此。
他覺,那就主動低個頭,認個錯,反正他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兒郎,才不同姑娘家計較。
裴猇這般想著,便走到了司冉的軍帳之前,可他剛一靠近,就被那駐守的兵士用長矛攔住了。
見狀,裴猇煩躁地蹙眉,心中也突然湧起了一股無名之火,嗓音卻尚算平靜地道:“我想見郡主,請你們讓她出來一下。”
其中一名兵士回道:“郡主…她不在。”
裴猇看出了兵士眼神中的閃躲,漸漸覺出了事情的不對勁,複道:“那我進帳等她。”
駐守的兵士複用長矛攔住裴猇,沉聲道:“要等,隻能在外麵等著。”
裴猇剛要同他瞪眼,卻聽那帳內,竟是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夫…夫君…唔……郡主她應該快回來了…你先…你先鬆開我罷。”
“?”
“!!!”
裴猇聽到裴鳶的嬌呼軟語後,雙眸驀地瞪大了好幾分。
裴、裴、裴……
司、司……
他們……
啊啊啊啊啊啊啊!
裴猇被這句話駭得差點就要吼出聲了,他作戰時善於突擊侵襲,也貫是個身姿靈活的,就算那些兵士用長矛擋住了他,他亦三下五除二地便尋機衝進了帳內。
甫一進帳,卻見裴鳶也一臉愕然且驚恐地看向了他,“小…小虎?”
司儼則麵色平靜的摟著她的腰,且他幾乎要將那身量嬌小的美人兒抱離了地麵。
縱是裴猇不甚懂得男女之事,卻也能猜出,他二人適才在帳中都做了什麼。
更遑論裴鳶的眼神稍帶著迷離,她的嘴都被司儼親腫了!
裴猇的麵上即刻顯露了深重的怒意,斥向二人道:“這是在軍營中,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司儼所著的弁服因著適才的種種,泛起了些許褶皺,可他模樣卻是依舊斯文,神情也很快恢複了平素的清冷淡漠。
他看向裴猇時的眸色分明無波無瀾,但因著適才的事被他打斷,其內亦顯露了淡淡的陰鷙和幽邃。
——“他二人是夫妻,又是新婚燕爾,情難自禁再正常不過了,你這麼驚訝作甚?”
司冉的相貌有種雌雄莫辨的俊美,此時她已歸返了自己的帳內,並站到了裴猇的身後。
裴猇仍在一臉震驚地盯視著司儼和裴鳶二人。
裴鳶卻羞赧至極,她小臉兒漲紅著,恨不能找個地縫鑽起來。
司冉見裴猇隻微張著嘴,卻並未回複她的話,複又厲聲質問道:“還有,你來我帳中作何?”
裴猇現在無暇再去顧及司冉,卻見裴鳶的臉漲紅著,哭哭唧唧地剛要逃出帳內,卻被司儼像抓小雞崽子似的,一把便又抱進了懷裡。
司冉見狀,抱拳輕咳了一聲,複對裴猇道:“你若有事找我…同我出去談。”
說罷,便橫了橫目,朝著裴猇使了個眼色。
裴猇卻選擇對其視而不見,仍如石化般僵在了地麵。
他雖知道裴鳶已經嫁給司儼了,他亦無權去管束司儼對她的所作所為。
但他還是無法接受,司儼當著他的麵,同裴鳶做些愛人間常做的親昵之舉。
在他的眼中,裴小彘她還是個小孩子啊!
司儼他怎麼下得去手的?!
司冉雖然出了帳,但是裴猇卻仍未出帳,裴鳶便在司儼的懷中嚶嚶嗚嗚地泣著,想讓他鬆開她。
司儼依言鬆開了她後,複將拇指覆在了她的下唇上,淡聲道:“腫了,一會兒我給你塗些膏脂。”
“……嗚嗚嗚。”
司儼聽著小姑娘嬌氣的哭聲,複用拇指輕輕地點了幾下她的唇瓣,隨即又當著裴猇的麵,微微傾身,在她的下唇上又輕印了一吻。
裴猇亦被司儼此舉徹底激怒。
他看,司儼壓根就在當他不存在!
裴猇因而怒聲斥道:“司儼,你有病吧?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能不能…不當著我的麵親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