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薛氏笑意一頓,態度也冷了下來。
“你這是教我做事?她牙尖嘴利的,吃些苦頭怎麼了?沈瞿,你莫不是真當自己是他親兄長了?”
沈瞿沒說話,可他身後的小廝微微俯低身子,又將外頭的風聲重述一遍。
沈薛氏大怒。
沈瞿稍稍收斂了情緒:“這事已然栽了跟頭,雖是家事,可難免讓生意場上的人笑話。”
沈薛氏眉心一皺。她對沈嫿本就積怨已久。
不就是缺了碳火,沈嫿竟然借此將她一軍。是她管家不嚴,疏忽才讓沈嫿鑽了空子。這讓她的臉往哪兒擱?
“那就更該狠狠的罰!流了血知道痛了,她也就老實了。”
沈瞿不動聲色的覷了眼沈薛氏難看的臉色。
沈巍不貪女色,身邊也就沈薛氏和柳姨娘一個妾室。這麼多年,沈薛氏沒有討得沈巍的歡心,不是沒有緣由的。
實在是蠢。
“不可。”
他溫聲提點。
“如今多少雙眼睛盯著我們沈家,在用度上,萬不得虧欠她。”
沈薛氏不以為然,隻當沈瞿過於謹慎:“將人拘在內院,任意發落,即便脫了一層皮,外頭又怎會知曉?”
“她本就是個藥罐子,就算人沒了,又如何?”
沈瞿的耐心一點點消耗殆儘。
“阿娘許是不知,二叔同我留著她大有用處。”
做生意,哪有不同酒和色打交道的。
沈巍迂腐,他可不是。
一聽沈瞿提及沈鶴文,沈薛氏有所顧忌的住了嘴。她氣的胸口跟著微微起伏,可見不順暢,也懶得對這半路來的兒子演飾慈愛。
沈瞿見狀,這才滿意。
他不願沈薛氏壞了好事。
可同理,沈嫿可以養尊處優,可不能在他麵前過度放肆。
他眼底暗光浮現,卻好整以暇的取過雲霧糕,細細品嘗。
而這邊。
倚翠也領著牙婆子入府。
“走快些,莫讓娘子等急了。”
“都是些眼高手低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隻會得罪人,你是個聰明的,應當知曉如何處置。”
一聽這話,牙婆當即笑成一朵花。
她做這一行官賣過了明麵是正經勾當。遊走於豐州大戶人家。
倚翠這般提點,她當即應下。還不忘諂媚應和。
“這些奴才皮厚實,都是得狠狠調教,我手下有一批老實聽話眼裡有活兒的奴仆,身世乾淨,也不會臟了娘子的眼,娘子若信的過我,我隨時都可以將人送來。”
牙婆子眼珠子咕嚕一轉。開始打眼藥。
“小的是頭一遭做沈府生意,可厚道是出了名的,隻可惜素來和沈府來往交易密切的是那個成牙婆,她啊,可不是什麼好人。”
“年輕那會兒搶我男人,如今一大把年紀了,還不知安分整日穿的粉嫩。臉上粉脂都要一尺厚了。合著當自己未出閣呢。”
倚翠笑:“你做的可不是沈府生意,是我們娘子的生意。”
牙婆子微怔。自不管沈府內部的隙罅,很快笑開。
沈家再厲害,也不過區區商賈,她和知府夫人身邊伺候的婆子私下有交情。知府買賣的生意可都是她辦的,因此,也不怕得罪沈家的人。
還能惡心!那成婆子那條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