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這人,夠貪(1 / 2)

坐堂的藥郎正打著瞌睡,聽到動靜,不由迷迷糊糊朝聲源處探去。

他醫術不精,算是學徒還未出師。平素也頂多望聞問切,或是在櫃前照著藥方抓藥。

可沈嫿的出現,也愣是讓他倏然起了身。著急忙慌的衝後堂的方向大聲叫喚。

“師傅!您快來,呼嚕聲震天可彆睡了,有位娘子情況不大好。”

說著,又安置沈嫿坐下。

藥郎歉意的笑笑:“年關將至,家家都得置辦年貨,尋常百姓大多為圖過個好年,也便舍不得在小傷小痛上買藥費錢。我們慈安堂也冷清了不少。”

說著,他又忙道:“彆看冷清,可我師傅的醫術是整個豐州城都排的上名號的。”

沈嫿神智清醒了不少,崔韞贈的藥效化為一股暖流,逼去體內的寒氣。

沈嫿頭一次未借助暖爐碳火而感受到的暖意。

可就是止不住的咳。

很快,有白胡子老者抱著藥箱快速踱步而出。許是來的急,外衫鬆鬆垮垮,不曾穿戴整齊。

瞧清沈嫿毫無血色的臉,他心下一凜,不由嗬斥。

“呆子,愣著做甚,沒聽患者咳的厲害,還不去取杯潤肺的杏仁茶。”

說著,在沈嫿對麵坐下,快速的取出脈枕。

沈嫿抬手放入脈枕上,拉扯袖擺,露出一小節如玉的手腕方便把脈。

大夫細細把脈,臉色卻愈發的凝重。

發熱之狀在弱症麵前不值一提。

而觀脈象,這弱症已是陳年舊疾。存活至今,無非是用各色滋補的藥吊著。

可常年吃藥,是藥三分毒。

大夫的眉越皺越緊,最後連成一條扭曲的線。半響,惋惜歉意的朝沈嫿笑笑,表示無能為力,之後隻能開了些止咳的藥方。

沈嫿見怪不怪。左右,不出意外,她還能活三年。

三年,夠做許多事了。

車廂內,姬紇雙手環抱著,就這麼睨著崔韞。

整個盛京,他見多了虛情假意之徒。想在官場立足腳跟,誰不是兩張麵孔。就連那最是清高的成陽候,還不是私下貪婪受賄。

可崔韞不同。

當年,赤城一戰傷亡慘重,卻也僥幸拖到朝中救援,保住城池,而陽陵候同其嫡長子身殞。

崔柏為崔家嫡子,是他們這一輩中的佼佼,超塵拔俗。嫡次子崔韞才學不逞多讓,然,前者良金美玉,高尚如翠竹鬆柏,後者,就不好說了。

崔韞也不過是立在風口浪尖,必須以身作則,用‘赤子之心’厚德載物。

他不得不學著向崔柏靠近,學著承擔崔家家主之責。學著不再做自己。

這些年,崔韞的確麵麵俱到讓人抓不住把柄,規矩周全,端方得體。

可姬紇絕對不信,這種一腳將太子踢到水裡的黑心肝,真的改頭換麵成好人了!

明一張生人勿近的臉,便要假意做儘天下仁義事,也難怪全盛京的女娘對他如癡如狂。

姬紇嘖嘖一聲。

“崔小侯爺體貼入微,不過我說您老這麼端著累不累?”

崔韞抬眸,依舊是人前的清風明月:“七皇子何意?”

行!不認是吧,可真行!

姬紇遂話鋒一轉:“你何時回盛京??”

姬紇說著尋花娘,卻也深知,崔韞來此目的絕非為此。

崔韞看了眼時辰。這幾日趕著來此,有姬紇吵嚷,他是看書不得,也休息欠佳。

他思忖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