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彆說什麼忠義兩難全(2 / 2)

彆家的事,沈嫿自顧不暇,不會去摻和。

她身邊伺候的人即便瞧不起嚴嫂子所為,但都是些規矩的,不會對之進行批判。

成媽媽經曆過坎坷,遇著事總會多加思量。在王嫂子走了以後。

“娘子,此事隻怕另有隱情。那嚴嫂子昨兒可半點沒尋死的跡象。”

而且,

都說嚴雄為人老實,卻也不儘然。

彆說什麼忠義兩難全,他無法對生父如何。

要知再老實的男人,也有血性,不能容許枕邊人同彆的男子有染。更遑論此人是生父。

可偏偏,嚴雄唯一發泄隻是喝醉酒的打罵。醉醒時,還要給嚴嫂子買傷藥。

沈嫿嗓音淡淡,是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沉浮和穩重。

“嚴嫂子在煙花柳巷待過,那裡的人,一種是看淡生死到自輕自賤,早已習慣了賣身因此隨波逐流,一種是憑著信念用貞潔熬出的出頭之日。”

沈嫿雖不知嚴嫂子屬於哪一種。

可再如何,這兩種人都不會無故尋死。

再艱難的都熬過來了,不是嗎?

見沈嫿的語氣在篤定不過,凝珠驚愕:“娘子怎知她是煙花柳巷出身?”

不過,這話一出,便被成媽媽斥。

“不可多嘴。”

也不怪她如此,實在正經人家的娘子,是極度忌諱談及這些的。

不管沈嫿所言真假,亦是她當真知道些什麼,做奴婢的當謹言慎行,甚至力所能及的勸阻,絕不該多問。

在豐州,娘子就同那口技超絕的笙兒花娘有交情,成媽媽雖覺不妥,但沈嫿不欲多提,她便不多問。

多問即多錯。

凝珠連忙住嘴,將頭壓低。

“這不值當什麼。”

沈嫿倒真不在意。

“盛京的煙花之地當屬‘燕歸坊’為一絕。坊間女子吃喝用度於閨閣娘子無異,詩詞歌賦樣樣精通,肌膚凝脂,身姿曼妙。”

“同彆的花樓相比,燕歸坊玩的是雅。”

試問,這樣的花樓,哪個男人不心生向往?

嘗過了這樣的花娘,又怎瞧得起彆處的胭脂俗粉。

沈嫿的視線閃過一瞬間的迷離。

“我記得……”

她長長的溢出一口氣。

神色淡到不能再淡,語氣也沒有半點情緒。

“燕歸坊的女娘手腕處從進坊起,便要烙一朵嬌豔無比的梅花印記。”

那日,嚴嫂子的袖子往上滑,無意間,她便瞧見了。幾道傷痕下,那枚熟悉的卻又似噩夢的梅花。

是啊,又怎麼不是噩夢。

那是她最恥辱的一段記憶。

前世,沈瞿同她撕破臉後,特地尋人過來叫她規矩。

說是規矩,倒不如說是床事。

沈瞿要將沈嫿這個繼妹調教好,送去他本該喚一身外祖的州判榻上。

而尋來的人,便是燕歸坊的教養嬤嬤。

“娘子身子不好,以老奴看,卻是極好的,男人啊,就喜歡這種柔弱如柳的女娘。”

“您啊,放心跟著老奴學,可彆耍滑頭,恨我的女娘多如牛毛,可伺候的男人多了,各憑本事嘗到甜頭了,回頭都得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