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東揚有些羞惱地脹紅了臉:“我才不會——”
淩彥山已經推著自行車往前走了,另一隻手隨意一揮,仿佛剛才隻是他順口開的一個玩笑:“不會就好,我們先走了,書包就麻煩你了。”
見安雅也回頭衝自己揮了揮手,何東揚隻能將她的書包背到胸前,目送著兩人漸漸消失在街角的背影,憋屈地蹬著車走了。
直到拐過了街口,安雅才似笑非笑地斜睨了淩彥山一眼:“淩狗子,你彆仗著自己曬得黑就欺負人。”
淩彥山不自在地摸了摸下巴,反射性地張口就否認了:“沒有啊,哪有的事!”
安雅“哼”了一聲,懶得跟他在這事上糾纏。
她之前沒注意,也是才發覺何東揚對她有了些彆的心思。
她對何東揚並沒有男女私情,淩彥山想幫她擋桃花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不能仗著身板兒強壯就欺負人。
見安雅不說話了,淩彥山心裡有些惴惴的:“小雅,你生氣了?”
跟敵人血拚他都沒有這種心虛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被安雅哼那一聲,心裡一下子就有些發虛了,又有些委屈。
“學校裡發生這些事你都不跟我說,那小子卻是什麼都知道,可是他又護不了你——”
安雅眉梢一挑:“我不需要彆人來護。”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誰都不如靠自己,這是安雅一直以來的信念。
她可以接受彆人的幫助,卻並不需要彆人把她當雛鳥一樣護育。
見她一臉桀驁,淩彥山好氣又好笑:“好好好,不需要就不需要。你彆岔開話題,我們在說那小子的事——”
安雅瞪了他一眼:“什麼那小子那小子的,人家有名有姓,姓何叫東揚。”
安雅這是在維護何東揚?淩彥山心裡糾得跟掉進了泡菜壇子裡似的:
“我好不容易才回來一趟,晚上嬸子還說要做一頓好的給我接風洗塵,我們一家子和和樂樂的,他一個外人要過來打擾,我心裡不痛快……”
總不能說他醋了吧?
瞧著他那透著小委屈的黑臉模樣,安雅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你一個大男人,心眼兒怎麼那麼小?”
在安雅眼裡他是大男人,那何東揚是什麼?淩彥山一轉念就高興起來,一時忘形抓住了安雅的手:“走,我們去百貨商店!”
掌心裡的小手經過幾個月的護養,已經不再像原來那樣粗糙,而是肌膚嬌嫩,柔若無骨,貼著他微燙的掌心,如玉如脂。
淩彥山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兒,恨不得把另一隻手上推著的自行車扔了,兩隻手都把安雅那隻手給密密包起來,捂到自己心口上。
可惜這是在大街上,街頭遠遠傳來彆人的說話聲,人還沒走過來,淩彥山已經飛快地把安雅的手放開了。
安雅還在讀書,又剛在學校被人栽了那樣不堪的名聲,好不容易才糾了回來。
他不能因為一時衝動,把安雅又推到風口浪尖上去;畢竟小縣城裡風氣還是太保守……
淩彥山一握即放,臉色也是有板有眼得正經,隻是發紅的耳朵泄露了他此時的心緒。
安雅促狹心起,借著他高大身形的遮擋,在他剛放開的時候悄悄伸出手指頭在他掌心裡勾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