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淩彥山輾轉反側,直到淩晨才入眠,夢裡頭卻全部都是安雅。
安雅的笑,安雅的淚,安雅不可思議的柔軟的身體,緋如碧桃的臉頰,還有水光潤澤的紅唇。
紅唇微啟,低低逸出一聲嚶嚀,然後被他把其他的聲音全都堵在了唇舌間,而他的手也遵循著男人的本能,從細腰處一路往上……
“喔喔喔——”
院子裡那隻大公雞例行開始了每天的打鳴。
淩彥山一個激靈醒了過來,感覺到身體異常興奮的反應,恨恨地捶了下床板。
這隻該死的公雞,早不叫晚不叫,偏偏在夢裡最關鍵的時候的時候叫起來,害得他——
淩彥山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一個挺身坐了起來,開始穿衣服。
等著,今天他就把那隻討嫌的公雞給宰了,燉一鍋紅燒雞!
縣一中的教職工家屬樓裡,孟明珠也猛然驚醒。
丈夫還在一邊呼呼大睡,她昨天晚上卻是做了一個晚上的夢,夢裡全是安雅。
一會兒是安雅坐在旗杆下鎮定自若考試的樣子,一會兒是安雅眼含譏笑盯著她,嘴唇張張合合:
你欠我一個道歉!
我不原諒!
孟老師,你被處分了!
扣發工資!
孟明珠用力揉了揉太陽穴,翻身輕手輕腳地起了床,很快就洗漱好了,走出了門。
房門“哢嗒”一聲輕響闔上了,外麵清新中夾雜著冷意的晨風撲麵而來。
孟明珠用力揉了揉臉,直奔縣汽車站。
今天她跟彆的老師調課了,彆的老師隻以為她因為昨天的事麵子受損,想縮在家裡調節情緒,很爽快地就答應了,其實她專門調出這一天來,是另有要事要辦……
“孟老師!”
汽車站門口,安小月清脆地喚了一聲,迎上前將手裡一袋熱呼呼的包子遞了過來,“孟老師,車票我已經買好了,怕你沒吃早飯,給你還買了幾隻包子。”
見她還算會來事兒,孟明珠臉色微霽,點了點頭接過了包子:“過去以後要怎麼做,不用我再說,你心裡清楚吧?”
安小月乖巧應了:“孟老師,你放心吧,我都清楚的。”
這一次孟明珠的特殊家訪,本來就是她有意引出來的,到時候該怎麼做,她心裡怎麼會不清楚呢?
班車駛了一個多小時,總算到達了平寨鄉的鎮上。從鎮上去大橋村,還要走半個多小時的鄉下土路。
孟明珠知道今天要走的地方多,所以沒有穿她那雙小圓頭皮鞋,而是特意穿了一雙單布鞋。
可即使換了鞋,走在這種土路上,依舊是硌腳得很,而且土路灰多,現在孟明珠鞋麵上都沾滿了灰塵,讓她看得一陣心煩。
這麼個窮山窩窩裡,怎麼出了安雅這個難纏又膽大妄為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