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咕嚕地念叨完,趙紅梅也不給人指路,而是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揚長而去。
問話的正是大橋村的村長韓家貴。
趙紅梅一通火發完就走了,韓家貴倒是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氣得手都在發抖。
原來孟老師說的還是輕的!
他本來想著過來跟李*娘兒倆個好好說一說,讓她們有些事注意點名聲,沒想到、沒想到——
難怪安小丫那丫頭會變成那樣子,有李*這個當娘的在前麵帶壞路,安小丫還能往正路上走?
他還去找李*家做什麼,這街坊鄰居都把他當成李*的姘頭了,李*不要臉,他還要臉呢!
自甘下賤的東西,就讓她們下賤去吧!
韓家貴狠狠往地上呸了一口濃痰,轉身就往回走了。
還在家裡縫著頭花的李心蘭完全不知道村長韓家貴來過又走了,她心裡裝著事,臉上就帶了些出來。
中午安雅回來的時候一眼就看了出來:“媽,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兩個人還要趕車回大橋村,李心蘭把家裡幾個房門鎖了,跟監工的趙剛那邊交待了一聲,一邊走一邊跟安雅說了上午的事。
安雅倒是沒覺得有什麼愁的,啃了一口李心蘭給她烙好的蔥油餅,很快就出了主意:
“柳絮不想乾就不想乾唄,又不是隻有她一個手巧的,我們另外再尋摸幾個人回來就行了。
這次可以一次性多招幾個,直接跟她們說,誰做得好,等我們樓房修好了,就讓誰當小組長,管著其他的人。
縫頭花本身沒有多大的技術含量,上手還是比較快的,也就是開始的時候耽擱一點時間而已。
不過這次要招人,我們要先試用一段時間,試用期合格了才用,不合格的就退了。
留下來的要簽合同,不許隨意辭工,確實有特殊情況要辭職的,在一定期限內不許從事頭飾製作……”
聽著安雅一二三四規劃得清清楚楚的,李心蘭也放了大半的心,就是還有些擔憂:“這女工……也不知道好不好找?”
“反正家裡樓房修起來了可以包住宿的,城裡不好找,村鎮裡頭還怕找不到嗎?”安雅對這事倒是信心十足,“今天回村裡,正好可以去問問廖大夫,讓她幫忙傳個話出去。”
農村裡的女孩子可選擇的餘地不多,而且受重男輕女的思想影響,村裡有很多女孩子成績再好,也早早就輟學了。
有的定了親在家裡務農,有的直接就相了人家先嫁過去了,等年齡到了再去扯結婚證。
一些不講究的,孩子都生了,結婚證都沒打的。
不管多聰明的女孩子,由著家裡安排嫁了人,以後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一輩子就圍著男人和孩子轉了。
從早到晚操勞成了黃臉婆,因為沒掙錢回來,在家裡還沒有地位,要受婆婆的氣,要受妯娌的氣,甚至還要受自己丈夫和孩子的氣……
一顆顆溫潤美麗的珍珠,就這樣被磋磨成了死魚眼珠子,多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