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田,你從巷子另外一頭出去,彆跟我走一個出口。”
田方平嘴上應著,卻在原地呆著沒動,過了幾分鐘,估摸著汪學英已經走遠了,依舊從巷子口這裡走了出來。
要從巷子另外一頭出去,那他就得繞好大一截路才能回家了,不就是碰個頭嗎?搞得跟地下工作一樣。
田方平心裡不屑地哼了一聲,施施然回家去了。
一進家門,母親曾良玉就迎了上來:“平子,汪乾部找你有什麼事?不會是我們家下半年的稅要提了吧?”
“媽,你放心,不會提的,汪姐找我幫她辦點事呢,等事情辦成了,我再去找找她,讓她找人幫忙把我們家的稅再往下調一點。”
田方平滿不在乎地應了一聲,揭開桌子上的紗罩,取了一牙西瓜出來狠狠啃了一口。
“汪乾部找你幫忙辦事?”曾良玉立即有些緊張起來,“她一個國家乾部,要找你辦什麼事?”
田方平已經三下五除二地把那一牙西瓜啃完了,把瓜皮一扔,嗤笑了一聲:
“當然是辦國家乾部不方便辦的事。
單位上這些人啊,人前瞧著人五人六的,跟她們單位一個新來的同事鬨了點矛盾,暗地裡就想著要報複回去……”
要不是看著汪學英幫他媽這個店子找了人,把每個月要交的稅調低了,田方平也不會攬下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兒。
女人就是這麼小心眼兒,不就是一兩句話有些攪頭了嗎,這也值得生那麼大的氣?好歹還是同事呢。
換他們的說法,不看僧麵看佛麵,怎麼說還有點香火情呢,要不就是自己內部解決,哪有去外麵找人的!
汪學英明麵上雖然沒說,可她專門跑過來找自己這一趟,見自己不在,還特意留了話讓他打電話過去,不就是因為想私下裡讓他幫忙報複回去嗎?
田方平又不是沒眼色的人,早看到汪學英心裡的想法,這才乾脆說了那句得給對方點教訓的話。
果不其然,汪學英立即就順水推舟了;嘖,典型的又想當表子又想立牌坊。
不過汪學英來找自己也好,聽說下半年定稅額度又要往上漲了,他出手幫忙教訓了人,回頭正好讓汪學英找人把他媽店裡每個月要繳的稅再給定低點。
田方平一句話沒說完,曾良玉就不安起來:“跟汪乾部一個單位的?那不就是稅務局的?
平子,汪乾部說是什麼人啊,這些單位上的人我們可得罪不起,萬一你弄出事了,兜不了底怎麼辦?”
曾良玉膽子不大,要不是因為兒子因為跟人打架在牢裡呆過一年多,混了點凶名在外罩著家裡,她這個南雜店早被彆人擠兌垮了。
現在這條街她家開了南雜店,就沒有彆個敢再開第二家了,當初汪學英在稅務所管這一片收稅的時候,也沒敢給她家定高稅額,而是比彆人家略微低了一點。
等田方平出來以後,多少也明白以後不能一條道走到黑的道理。
借著這麼點兒關係,田方平想著辦法跟汪學英這種官麵上的人搭上了線,起碼在稅費上有了更多的優惠。
吃人嘴軟,用人手短,汪學英給了他家店子這些優惠,現在要他辦點事了,他能不辦?
再是雞毛蒜皮的事,那也得給她辦好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