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向紅摞下一句話,腳步飛快地走前麵去了,心裡頭卻是抓心抓肺地揪著。
說起來,也是張銀桂婆娘有事沒事喜歡打二丫頭,還不時在他耳邊說些二丫頭的壞話,害得他看著二丫頭那張苦臉就來氣。
要不是張銀桂把人打得給離了心,現在說不定那丫頭帶財就帶到他這兒了!
李寡婦的家底哪有什麼,又哪有什麼本事,大家都是在地裡刨食吃的,誰還不知道誰?
偏那喪門星被她認過去養了,這日子就一天比一天紅火了,三層樓的小洋房修起來了,廠子也開起來了。
連死丫頭一個小學就輟學天天在家裡打豬草的,也不知道拜到了哪門子魁星,連京都大學都考上了!
張銀桂這個死婆娘,怎麼就不知道收一收那醜脾氣呢?這下好了,好端端一個小福星,硬是被她聽信那算命的說是喪門星給打跑了......
安向紅怎麼後悔,回去後又跟張銀桂怎樣一頓好撕,安雅並不知道,當然她就算知道了也不關心。
突如其來的軍訓通知略微打亂了她的計劃,不過好在昨天一早被她派出去的吳小紅已經回來了,身後還帶了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子。
李嬸,小雅,這位就是D市日報的汪記者。
安雅和吳小紅在那裡嘀嘀咕咕的事,李心蘭還不知情,不過耍筆杆子的記者都是文化人,李心蘭自然很是尊敬:
汪記者你好,快請坐,我這就給你泡杯茶過來。
安雅連忙攔住了她媽:媽,你彆忙了,你快坐下,我去泡茶,汪記者這一趟過來是采訪你的。
采訪我?李心蘭吃了一驚,我有什麼好采訪的?
記者采訪人寫的東西,不都是要登到報紙上嗎?
她家跟報紙唯一掛得上關係的,就是小雅前些日子在《永吉報》上打的招工啟事和聲明了,她這個人哪有什麼好采訪的?
汪記者卻一迭聲地搶著答了:有的有的,剛才我從後街上來就看到李廠你們那個頭花廠了。
李廠長從農村打拚出來,修了這麼一幢小洋房不說,還辦起了頭花廠,從農村招了這麼多女工過來,既解決了農村的富餘勞力,又為男女平等做出了努力,這可是很亮眼的素材啊!
南邊到處都在搞改革開放,D市上麵幾位領導也有些想法了,當然,班子裡也不乏提出要走穩妥一些的意見。
大家開會一討論研究,決定在這種時候先不由政府出麵做什麼,而是讓D市日報打個頭陣,通過媒體,通過輿論宣傳,把一些本市走在改革開放前列的先行代表給宣傳宣傳。
這宣傳之後,瞧著效果好了,D市也跟著南邊兒加緊步伐,要是上頭有意見,那就就此打止。
夏衡是D市人,雖然在羊城也消息靈通,跟吳小紅打電話的時候,就把這事兒當個閒話說了。
吳小紅回頭跟安雅一說這事,安雅就動了心。
改革開放的大潮是勢不可擋的,這時候D市想樹典型,這不是現成的好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