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峰老淚縱橫。
他就這麼兩個兒子,小兒子還小的時候,妻子就去世了,他憐惜小兒子小小年紀就沒了娘,在姚元軍小時候是溺愛了些,倒慣出了小兒子有些無法無天的性子。
以前隻想著等兒子大了,成家了就能收斂性子了,再等一等,他眼睛一閉,也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誰知道......
不管怎麼樣,他也是不願意眼睜睜看著這個兒子去死的。
白發人送黑發人,何苦痛徹心痱啊!
姚峰抬手抹了把眼淚,轉身就要往外走:你等著,爸現在就去求人!
姚永慶嫌惡地看了弟弟一眼,又看了看父親的背影,歎了一口氣,還是跟了上去。
這個弟弟他是不打算認的,可是爹還是他親老子,總不能不管啊。
姚峰想求人,也隻有厚著臉皮再去區局找謝勇。
沒想到還沒等他走出榴園派出所的門,就看到謝勇陪著兩個人過來了,其中一人還身著戎裝。
姚峰顧不得細看就急忙走上前:謝局......
謝勇的臉色有些難看,沒等姚峰說下去就趕緊打斷了他:成局長,這兩位就是姚元軍的親屬。又跟姚峰小聲介紹了,老領導,這位是我們區局的成局長。
姚峰連忙伸手跟走在最前麵的中年男子握手:成局長好,我是姚元軍的父親姚峰,以前在軍區——
成三石伸手跟姚峰輕輕一握旋即放開,臉上的神情有些微妙:
姚老同誌也是軍區的?真是巧了,淩同誌也是X軍區的,知道未婚妻出事,今天早上剛剛從J市趕過來。
姚峰順著成三石的目光看向他身側那名身著戎裝的年輕人,目光落在對方肩頭的肩徽上,心頭閃過了一陣驚異。
還這麼年輕就有這職位了......
片刻之後,姚峰又立即回過神來。
成局長剛才說的是知道未婚妻出事,難道說這位年輕的軍官——
淩彥山衝他微微點頭,語氣冷淡:我是安雅的未婚夫,安雅,就是昨天晚上你兒子企圖加害的女生。
姚峰努力扯了扯嘴角:淩同誌,大家都是部隊的人,我那個小兒子不爭氣,我......
淩彥山的目光越過姚峰的肩膀,落到了問訊室裡,眼中含冰:
你應該慶幸我昨天晚上不在,否則姚元軍現在絕對不可能好好坐在那裡。
姚峰臉色漲得紫紅,為了兒子卻不得不低聲下氣:元軍他是做了錯事,該打。
可是,淩同誌,我一輩子隻養了他們哥兒倆,他們的娘死得早,我真是一把屎一把尿把兩個孩子拉扯大的,這裡頭的心血,等你以後為人父了就知道......
淩彥山眼裡的戾氣濃如墨雲:如果我養了這種畜牲,不用彆人開口,我自己就會捏死他!
要是以前,遇上這種年輕氣盛的,姚峰仗著在部隊也是老資曆,少不得要敲打幾句。
可是今天,他也隻能任對方把自己的臉麵踩在地上摩擦再摩擦,還得彎腰賠笑:
淩同誌,千錯萬錯,都是元軍的錯,他不該一時想岔了做出不對的事。可這事......傳出去畢竟不大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