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與彆國同盟也好,與國內大貴族聯姻也好,隨著離她出嫁的年紀越來越近,風聲自然而起。
各個家族和國外王子的請帖早已發得到處都是,她能清晰看到父親的頭上多了幾道皺紋,無論怎麼寵愛庇護自己,早日決定一位夫婿,成為政治聯姻的工具,是哪怕決口不提也理所當然的結果。
就像自己的兩個姐姐一樣。
但洛芙禮不甘心。
她不想和那些從沒見過的貴族王子們約定一生,也不願讓上天賜給她的聰慧用在和其他貴婦攀比虛榮上,她開始帶著天之翼號在國內巡遊,舉辦競技場,進行城鎮開發,逃避婚約的同時,也想找出解決當下局勢的辦法。
獸潮隻是她想證明的其中之一罷了。
可是…當她主動追尋,直到終於有個人吸引到她注意,並且擁有超乎絕倫的眼光之時。
她發現自己又一次得不到。
阿忒塔娜那晚說的話曆曆在目,她原本想問和薇彌爾相同的問題,但對方卻用幾個問句讓她無法再問下去。
‘你對他的情感,有多少是好奇,有多少是占有,有多少是目的,又有多少是為了儘快逃避婚約呢?’
直到那一刻她才明白,因為薇彌爾的存在,害怕錯過的焦慮讓她不自覺就邁出了步子,哪怕還沒能認真確認自己的內心,也迫不及待想占有他全部的忠誠。
畢竟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就願意為了她而向自己揮劍啊。
可是洛芙禮無法貢獻出自己。
‘你能放下跟他一起走嗎?’
她不能。
並不僅僅因為她是獅苑的五王女。
而是作為一個女人,像薇彌爾那樣拋下一切跟著他,自己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呢。
一個花瓶。
一個需要保護,同時還惹來數不儘麻煩的花瓶。
置王國於不顧,這隻會讓她愈發不能接受,將內心的好感咽回去,當快淪陷前命令他停止,在他身體有反應時頭也不回離開帳篷。
隻有當他最後說出人質計劃的時候才……
洛芙禮蹲了下去,抱住自己的身體,輕輕抽泣起來。
她的感情始於焦慮,出於目的,沒有沉澱,全憑好感和控製欲維持,這樣的自己要如何與薇彌爾競爭?事實已經證明,哪怕平等的機會下,站出來的也是對方而不是自己。
這讓洛芙禮頭一回對王女的身份感到焦慮,變成了現在這樣放不下、丟不掉、意難平的結局。
“咳咳……你在裡麵嗎?”
略有些低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洛芙禮驚慌地站起來,用桌上的毛毯擦拭著臉,語帶甕聲地阻攔道:“等一等,先彆進來!”
等到平複完情緒,倉促整理好儀容,這才出聲示意。
羅維走進帳篷,看到洛芙禮臉上的狀況微微愣了愣。
“怎麼了嗎,”被盯得有些心慌,洛芙禮強行露出高高在上的不屑姿態,“如果你找阿忒塔娜的話,那你們可能剛才錯過了。”
“是嗎?”羅維回頭看了一眼,“可我是來找你的。”
洛芙禮語氣不滿地笑了笑,“你以為我會在意剛才的事情?彆蠢了雜魚,不要忘了莪是誰。”
羅維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可你怎麼哭了?”
什麼,我……
洛芙禮一時有些難以維持臉上的姿態,不自覺後退了半步。
看著她驚訝的表情,羅維往前走到麵前,伸手在她臉上摘下一根毛毯上的絨毛。
“你臉上沾得全是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