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我們在黃金教堂,也碰見了科林。”
莎耶:“!!!!!”
聽完他們那邊的整個事件經過,莎耶總算明白了薇彌爾為什麼會那樣。
這也太詭異了!
一個人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在不同的時間點死去,死亡的方式還無比離奇。
她看著阿依凝說道:“我之前聽你說東方有什麼分身來著,會是那種東西嗎?”
“不是,”阿依凝搖了搖頭,“分身隻是幻術,要將一個人完全化作兩個單獨的肉身存在,還相距如此遙遠,這本身是不合理的。”
“那……雙胞胎呢?”
“像我和姐姐那樣?”阿依凝問道,“我不認為這種事從出生就開始計劃了,當然也有一定可能性,但今天這兩件事我們可是同時收到消息的,處理的卻是同一個人的問題。”
莎耶眉頭隱隱動了動。
這就更詭異了!
簡直就好像刻意讓他們在同一時間找到兩個科林一樣!
薇彌爾聽著她們的對話都快暈過去了,但看到羅維陷入沉思當中,她明白不應該這個時候打擾他。
“我有一個不太確定的推測,”在腦海中回顧整條線的線索,羅維睜開眼說道,“驗證的方法很簡單。”
在三人投來的目光下,他取出那塊從“科林”身上拿到的水晶,用共鳴之器進行了共鳴。
阿依凝問道:“你是想找那名黑袍天使是不是在神殿裡麵?”
羅維搖了搖頭,“我在找一個說不定是莪們誤解了的答案。”
完成共鳴,他將那顆暗金色的卵握在手中,在南麵的山崖邊高高舉起。
唰——
大量的黑色線條指向下方,幾乎全都在無冠城裡麵。
其中一小部分指向了礦坑。
但絕大多數,都指向了無冠城的北工匠大街。
“答案出來了。”
羅維閉上眼,品嘗到了這一口真相解開的滋味,陰下臉色笑了笑。
在三人眼裡,那表情也不知道是真相令他顫栗,還是他即將的打算能讓真相顫栗。
阿依凝特意回頭看了一眼,沒有任何黑線指向嵐神殿,也就是說那位黑袍天使並不在裡麵,但考慮到來往路程,也許過幾天再驗證一下較好。
“你到底發現什麼了,”莎耶猛然看向他,“快說啊!”
羅維慢慢睜開了眼,眼神比覆雪高原上的寒風還要冰冷:
“我想我們誤解了當初在黃金教堂看到的信息。”
麵對三人不解的視線,羅維在懷裡找了找,將當初從保管烈陽神槍匣子裡的字條取了出來。
上麵寫著:「小心工匠會!」
“現在看來,那根本不是讓我們小心工匠會裡有背叛者。”
羅維站在天色即將暗下去的山崖邊,低頭俯瞰著大地錯落無序中建起的那座巍峨城市。
“而是讓我們小心整個工匠會。”
……
夜晚。
無冠城,東工匠大街,風花茶樓。
四人在燭火下翻找著劉易斯送來的資料,先後抬起頭來,臉色凝重搖了搖頭。
沒有。
沒有任何更替記錄。
羅維對這個結果早有所料,當初搭上劉易斯這條線時,他就找對方要過無冠城工匠近十年內來的乾部資料,一方麵是確認哪些核心成員形跡可疑,一方麵也是想找到當初在黃金教堂留下字條的那兩個人——能給出這麼重要信息的極有可能是工匠會內部成員,從雪莉的描述裡,那兩人滿身是血又匆匆離去,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但無冠城工匠會,已經近十年沒有發生過人員更替了。
升職的有,但被撤下來的或者因故死亡消失的,一個都沒有,這曾讓羅維排除了那兩人是工匠會成員的看法,現在看來……
那根本就不是本人了。
不光那兩個人,包括無冠城現在工匠會裡的絕大多數乾部在內,都已經不是人類。
羅維尚不清楚具體原理,但從科林的事件中得知,對方有創造出與本人一模一樣“替身”的方法,甚至一方死去都不影響另一方行動。
卡洛琳入睡的那些夜晚,有多少時日身邊並不是她丈夫本人呢?
“也就是說,現在的工匠會成員大多都不是原來那位了?”薇彌爾雙手捧著茶杯沉思,比起不知道原因詭異多出來的一個人,得知了真相反而讓她沒那麼畏懼了。
“而想要揭發這一切的成員們,被這種悄無聲息的方式‘替換’掉,從情報上查不出任何痕跡。”阿依凝補充道。
已死的人還活著。
被以這樣的方式替換,工匠會肅清了揭發者,利用多出來的這部分人暗地裡謀劃行動,明麵上卻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但之所以始終沒露出馬腳,除了謹慎以外,也由於無冠城本身是無政體的獨立都市,根本沒有相應的機構去管這件事。
“他們到底想做什麼?”莎耶疑惑問道,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從那些黑線的密集程度來看,恐怕已經謀劃了十年,不,應該更久。
卡洛琳和科林結婚十多年,如果科林在婚前就已參與了這件事,那這至少是個運轉了十幾年的龐大計劃。
“礦坑裡會有答案的。”羅維閉眼說道。
不少黑線指向礦坑深處,核心成員大概都待在那裡進行著什麼,作為隱藏真相的絕佳藏身處,再加上墮天使和烈陽神槍的線索,羅維現在開始確定,無冠城的毀滅必然和工匠會本身有著聯係。
隻不過。
特意選擇兩個科林同時出現的節點。
那位黑袍天使,為什麼要將這個情報透露給他們?
羅維搖了搖頭,看著目光中都略顯疲憊的幾人,俯身將桌子上的資料全都合上。
“這樣乾巴巴想下去也不會有結果,今天都忙碌戰鬥了一整天了,不要耽誤到明天的探索,等明天再討論吧。”
隨後,幾人將阿依凝送到客棧,傳送返回了慟哭山穀。
……
深夜。
莎耶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想到今天的事情,得知科林有兩個的時候馬不停蹄趕過來,難道自己的安危就這麼不值得讓人放心嗎?
那當時急切的姿態,總感覺好像欠他了什麼一樣。
真是的……
她抱住枕頭蓋住了半邊臉,隨後又一把坐了起來,不上不下地猶豫徘徊,自己到底要不要這麼做。
可是根本睡不著啊!
莎耶不由得感到一陣惱火,自顧自地擔心彆人什麼的,讓彆人心懷愧疚睡不著,反正最後總是能讓他得逞就是了!
她心煩意亂一把站了起來,抱著枕頭快步走出了帳篷外,想到自己這樣做對方那張得意的臉就惱火。
“你最好不是故意的!”
拐過幾個彎,她來到了羅維的帳篷口,卻猛的和對麵同時拐出來、同樣抱著枕頭的薇彌爾撞了個照麵。
莎耶:“……!”
薇彌爾:“……!”
兩人停在帳篷口一陣呆住。
現在,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