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在對大祭司說些什麼……
他根本沒有那個意思……
這不顯得我很自作多情嗎……
啊……!丟死人了!!
想到大祭司還沉默了五秒,恐怕被她的話弄得無語至極了……心想這教徒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啊啊啊!!
希拉臉上羞恥得冒泡了。
‘你想多了’……想多了……多了……了……
“不過,這件事倒也稱得上有那麼一絲一縷的關聯。”他再度說道。
“誒?”
“我教你反製法術,是為了讓你以後不會遇到受人限製的事情而已。”
“!”
希拉聽著這句話愣了好長一段時間。
羅維倒是想到她之前的反應一陣好笑。
你居然也會害羞。
哪怕對他來說,這也算活久見了。
上一輪的你怕是想一巴掌呼死現在的你。
漫長的呆滯後,希拉忽然露出感慨,低頭笑了一下。
“我的第六感果然沒有出錯。”
“什麼。”羅維在繃帶後皺起眉頭。
怎麼又變回去了?
希拉用手掩著嘴笑了一下,似乎不再畏懼他,抬起目光說道:
“祭司大人果然是個好人。”
“……”
羅維一陣無語。
這傻子聖女,腦瓜子的關注點是不是和正常人不太一樣?
“但願你沒學完法術被我丟下的時候,還能繼續這麼想。”
“呃……”
希拉頓時語塞,連忙又捧起了那本書。
這一次,她看得分外專心。
……
次日。
一大早,踏過黃沙的土地,烈陽炙烤得分外燥熱。
羅維根據共鳴之器的指引,來到了一片荒無人煙的空地,希拉被他放在了較遠一處岩石的背陰麵,有什麼事情大聲喊他就行了。
這裡土地是黑褐色的。
但同樣不肥沃,貧瘠、乾裂,缺少生機。
在四周轉了一圈,羅維漸漸皺起眉來。
這算什麼指引?
地麵既沒有花,也沒有過往的痕跡,就這麼指向了這片黑褐色的土地。
那位一級神,怎麼也不像曾經存在於這片狹小又憋屈的地方,還一點白色都看不見。
他想了想,從身上摸出裝有那朵白色小花的瓶子,小心將其倒了出來,依舊像直不起身一樣依偎在他手上。
稍作猶豫後,他俯身將那朵花放在了土地的正中心。
……
隱約聽到什麼聲音,但地麵上什麼動靜也沒有。
是年代太過久遠?
“祭司大人!!”
希拉的一聲大喊,羅維將手按在權杖上,看見她像被攆的兔子一樣朝自己這邊飛奔過來。
而在她的身後,跟著一位……
農夫?
遮陽的草笠,簡陋的布衣,手上還拿著一把草叉,體力不支但氣勢洶洶地追著希拉。
等到希拉跑到他身邊,躲著喘氣,追過來的農夫喘得比她還狠,撐著膝蓋就差一口氣過去了。
一個魔族的,年邁的,農夫。
“你們——不許闖進這裡!”那藍皮佝僂的魔族老頭,上氣不接下氣說道。
“這裡是什麼地方?”
羅維凝神問了一句,卻發現手背的神力印紋猛得亮了起來。
正要回頭,地麵湧起了一陣純白的光暈,他神色一變,第一時間將希拉和老農拉到了自己身邊。
……
虛無的隱約回響,漫上來的純白光暈逐漸褪去。
羅維睜開眼,無需回身也看見了一片純白的土地,恰好掩蓋了之前黑褐色的區域,但更外麵的部分,全都被模糊的光暈遮蔽。
異空間,或者過往的殘留片段。
得出結論,他回頭看了一眼,中心立著一塊純白色的石碑,白色的小花圍繞著開滿四周。
還有一群純白色的鳥兒在地上蹦跳,似乎對他們完全不警惕。
“這是……什麼地方?”睜開眼,希拉也看見了眼前這奇跡般的一幕。
另一邊的老農卻跪在了地上,震驚得語無倫次。
“為……難道……那位大人回來了……”
“這……不可能……!難道她沒有拋棄……”
“啊……偉大的純白之神……您……您終於……太好了……”
羅維冷淡看著他。
正準備問些什麼,那名老農卻匍匐在地,額頭重重磕在地上,失聲痛哭起來。
一邊哭,嘴裡還吟誦著詩歌一樣的詞句。
“折斷飛鳥的羽翼,讓其長眠於此,不能再帶來遠方的消息……”
“填埋潔白的土地,任其窮苦貧瘠,不能再翻開純白的花期……”
他聲音顫抖地抬起頭來,充滿虔誠地遠遠看了石碑一眼。
“您終於,願意再度將目光,投入這世界之間了嗎……”
“偉大的純白之魔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