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一陣霧狀的白色氣體,夏緹絲的靈魂被收進了寶瓶裡。
這個狀態,能讓她的靈魂逐漸鞏固,相當於緩慢增加她存活的時長。
但那副身軀在女神的使徒契約下,已經無法再獲得生命,靈魂重新回到身體也隻能繼續作為幽魂存在,進入消散的倒計時。
睡覺延壽,醒著折壽。
大概就這麼個意思。
這樣的存在方式令夏緹絲始終與死神拉扯競逐,睡上十天半個月估計也就多幾天的壽命,還存在一定的上限。
但對羅維來說,這些時間完全已經足夠……呃,不是想在這種臨近死亡的刺激裡尋找快感,而是……
他走上前,來到已然失去靈魂的夏緹絲身邊,在側邊蹲了下來。
薇彌爾一愣。
誒?
他該不會打算趁這個時候……
羅維從懷裡取出一個腳鏈,平靜拴在了夏緹絲腳踝,又在靈魂寶瓶上做了什麼布置。
隨後,將一個藍金色的弧形掛飾遞給了薇彌爾。
“這是什麼?”
薇彌爾接在手裡,問道。
“淨水召印,一個能讓你在緊急狀況下召喚夏緹絲的東西,用淨水女神的法術觸發。”
“誒?”
薇彌爾愣了一下。
過了五秒左右她才反應過來,今天的行動都是為了之後的計劃做準備,而眼下的準備,其實是為她做的。
我……我有這麼令人不放心嗎。
而且。
“淨、淨水?”
“嗯,”羅維點了點頭,“這是淨水女神領域的東西。”
夏緹絲作為女神使徒,哪怕女神已經不在,使用不了神力,但實力和見識也是無可置疑的,能讓薇彌爾手裡多一張底牌。
至於這件物品怎麼來的,自然是通過未來才能接觸到的知識,提前合成出來的。
也相當於是利用了上一輪的情報優勢吧。
但這東西,在夏緹絲麵前說不過去,所以要等到她沉眠後才拿出來。
“唔……你怎麼比我還了解這些……”
“事先聲明,”羅維陰冷看著她,“要是你沒事就亂用,害我被她一頓臭罵,你懂的。”
“……”
薇彌爾大概能感覺到,這是個很珍貴的道具,要是亂用就等著被他收拾吧。
X﹏X
兩人傳送回無冠城,做好偽裝後,來到了陰神教派的工房。
當羅維潛入,房間裡正專注看書的希拉唰一聲就被吊了起來。
“呀!”
發出一聲猝不及防的叫聲,希拉頭下腳上倒掛著,水做的藤鞭抽打在她身上,手裡的書在半空脫手,被鞭子抽得直顫。
唔……
薇彌爾大祭母在一旁看著,突然感覺羅維對自己還是挺溫柔的……
兩秒後,希拉身上湧出了黑色魔力,化作影子沿著鎖鏈潛入天花板,淩厲落下,用魔力刀刃斬斷了那些水鞭。
“祭、祭司大人……”
希拉伏在地上看著他們,臉上被嚇呆了還沒反應過來。
她正看書看得聚精會神,突然一下人就飛了,沒有一絲絲的防備,各種水一樣的觸手突然猛的開始抽她……
類似的事情,已經記不得發生過幾次了……
羅維沒有回應,打了個響指,周圍的水鞭紛紛炸開了波紋。
嘩啦——
希拉用魔力抵擋,地麵上不知何時插上的夜魔匕首驟然架起一個三角屏障,把她連同水流一起關在了裡麵。
“咦!咕嚕嚕……”
被淹在水裡,希拉用力拍打著屏障,試了幾次沒用後,在裡麵睜大眼睛拚命搖著頭。
羅維無動於衷。
而數秒後,他忽然將手伸向身後。
在那裡,不知何時出現的希拉被一把按在腦門上,整個人都定住了。
“這、這樣也能識破嗎……”
被按住的希拉沒有掙紮,一臉沮喪地任由他這麼擒獲著。
而之前被困在屏障裡的那個希拉,慢慢化作影子消失了。
陰神教派裡,一種暗屬性的影子戲法。
實際上薇彌爾也察覺了,之所以沒有回頭,是因為她現在是陰神大祭母。
我可是陰神大祭母啊!
“勉強算你合格了吧。”羅維鬆開希拉的腦門,扔了三個黑色錦囊給她。
這樣一來,她至少擁有了從陰謀中逃出來的能力。
希拉以為有詐,沒敢接。
這反應倒也稱得上足夠有警惕了。
“確實是給你的,”羅維看著她說道,“接下來我有段時間不在,你如果遇到緊急情況可以用,但我不保證及時回應。”
希拉愣了一下,“祭司大人……你要走?”
“嗯。”
羅維不打算說太多。
他能做的,就是推她一把,讓她足夠從陰神乾部的手中逃脫。
至於她之後的路要怎麼走,會不會又變成那個殘忍偏執的黑之聖女,給了她能力後,答案需要她自己去找。
哪怕她目前看起來再天真倔強。
暗示薇彌爾後,他跟著自家大祭母走到門邊,又停了下來。
“對了,這個也給你吧。”
羅維鬆開手裡的權杖,裡麵包了一根高階的暗屬性法枝.
就當作無冠城動蕩前的餞彆禮好了。
“保護好自己。”
答啷啷落在地上,羅維跟著薇彌爾走了出去。
希拉看著地麵上的權杖,眼神放空了一會,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在下次見麵之前,會發生什麼難以想象的事情。
這種感覺十分難以抓住,但她還是重重點了點頭。
“嗯!”
哪怕祭司大人早已離去。
……
卸除偽裝後,羅維帶著薇彌爾把整個無冠城轉了一圈。
打聽動向的同時,也去克籮茜工房、約翰工房、獸人族員工旅館等地方,把該做的準備全部做完,不留後顧之憂。
“呼……”好不容易忙完,薇彌爾用手臂擦了擦頭上的汗,“這樣一來,就算出什麼事情,工房的大家也都可以放心了。”
難得她沒有一門心思想著逛街。
不過哪怕不逛街,她看起來也挺開心的。
羅維在太陽底下調侃了一句:“怎麼,不打算拯救所有人了?”
聽出他話裡的意思,少女被挖苦地癟起嘴,“我、我哪有這樣想,我一直有覺得各司其職才更重要!涉及太多明麵上的事情會被掣肘,所以你等到這種時候才和明麵合作,不是嗎?”
“腦子又長出來一截了?”羅維揉了揉她的腦袋,把她額發分開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