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正因為就算取舍也一定會迎來他的回報,所以她才願意。
兩人緩緩分開,少女單手抱了抱手臂。
“嘿嘿……獨占你兩天我已經很自私了,要是把她們逼得走投無路,說不定才會迎來反噬呢。”
“該說你是蠢還是傻呢。”
“這可是少女的智慧!”
那你可真是個大聰明……魔女和魔怔人可不吃你這套,劍聖大概也不吃,也就騙騙天使了。
前途多難啊。
羅維好奇笑了笑,“你這智慧從哪學的?”
“童、童話書裡,怎麼了……裡麵不都有個惡毒的皇後或者養母逼迫,主人公才和王子發生邂逅嗎?”
“是嗎……那沒事了。”
薇彌爾:()
怎麼突然有種被打進地牢的感覺……
羅維沒打算和她解釋,那些個惡人也許的確不吃這套,但某種意義上——
他挺吃的。
從房間裡出來,在工房裡找了一圈,卻沒有看到阿依凝的人。
直到百麗兒在餐廳找到了他。
“誒?阿依凝說她先去五王女那裡了,還提醒我記得喊你們來著。”
“是嗎……”
羅維示意他知道了,等貓娘離開去工作,轉頭看向餐桌。
那裡被留下了半碗涼粥。
桌椅擺放整齊,整個餐廳空無一人,仿佛能看見那個獨自坐在這裡用餐的身影。
羅維:“……”
他輕輕歎了口氣。
那心思縝密的性子,含蓄內斂的表達,有時候真的讓人很難猜。
若是現在追過去,想當然會被一句忘收了一筆帶過,是否也有過這樣那樣的期待,想必連她自己也不明了吧。
羅維搖頭苦笑了笑,也許小二五仔這次說得沒錯。
有時候,確實要讓她們走投無路一把。
慢慢想好之後怎麼做,他拉開那張椅子坐了下來。
然後一口一口吃起了那碗涼粥。
……
……
無冠城,北工匠大街,工匠會總部。
壓製工匠會的反攻之後,各方勢力為了商討之後的對策,集結在了這裡。
這次的對策會議人數眾多,因此地點被定在了總部中庭的開闊處,立柱環繞之間,仰頭就能看見那揮之不去的巨大浮遊都市。
此刻會議還未開始,已經有不少軍團的人到場,把工匠會老家的院子熙熙攘攘占了一半。
“五王女大人,請允許我深深表示歉意,那家夥救了所有人,是真正的英雄。”
“……”
領主們接二連三上來行禮吊喪,就算外交經驗再豐富,洛芙禮的臉上此時也有些繃不住。
會議現場簡直變成某人的追悼會了。
她到底是應該嘲笑呢,嘲笑呢,還是嘲笑呢?偏偏臉上還得維持出一副沉重的表情,真想讓那家夥親自來看看一群人給他哭喪是什麼感覺。
所以,人呢?
洛芙禮抽空朝後看了一眼,薇彌爾和阿依凝都已經到了,那家夥跑哪去了?
薇彌爾:#%¥#@*,@*&……@¥。
洛芙禮沒從那張浮誇的臉上讀出任何有用訊息,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這時——
噗通。
一個全副武裝的騎士跪在了她麵前,膝蓋感覺都快把地板撞碎了,把洛芙禮嚇了一跳。
“尊貴的獅苑五王女,請允許我向你懺悔!”鄧德裡跪在那裡一臉悲痛說道,“我曾向他許諾,並肩作戰時卡利山的騎士將成為他最堅固的後盾,可是我沒能做到!我違背了自己的騎士誓言!”
洛芙禮嘴角顫了顫。
大可不必……如此。
今天這一天,五花八門的行禮方式算是全見識到了。
鄧德裡的悲痛卻無法忍耐,嘴角用力抽搐著,一旁的矮人王也委屈巴巴地走了過來,像是對軍團其他人頗有怨言一般。
“矮人不會虧待朋友,”喀麥什低著頭不高興說道,“我會在地城裡為他修一座最大的銅像。”
洛芙禮:“……”
相信我,你很快就會拆了它的。
“你們不必自責,”她沉下神色開口,“他隻是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聽到這話,兩人抱在那裡痛哭了起來。
洛芙禮在心裡捂了捂頭,這樣的流程還要持續多久啊……!
湖上精靈女王艾露法此時走了過來,撫胸朝她深深行了一禮。
“五王女大人,請您不要責備他們的無禮,隻是我們所有人都欠他一個勝利,無冠城的所有人也欠他一條命。”
又來一個嗎。
洛芙禮歎了口氣,艾露法此時卻說道:“如果他活著,我願意為他做任何事,但希望您能明白,我們已經沒有第二個羅維·布魯克來創造奇跡了。”
說完她抬頭看了眼宛如陰雲壓在那裡的巨大浮遊都市。
洛芙禮也跟著看了過去。
是想告訴我不要因為他的死而衝動行事嗎,在打算攻上那裡的如今,他活著的事情倒確實遊離在所有人計劃之外了。
不過……這女人剛才說了什麼?願·意·為·他·做·任·何·事?你們領主都是這麼想的嗎?
艾露法站在那裡,忽然感覺背後傳來一股若有似無的殺氣。
“……?”
她回過頭,總覺得五王女的笑臉看起來有點陰森。
等現場的人到的差不多,最後確認過一遍情報的萊恩收起地圖,朝謝隆德等人點了點頭。
這應該是他們最後一次承擔這樣的職責,無論發生什麼狀況,都要全力做到最好。
最危險的果然還是蘭德爾嗎。
萊恩帶著腳步踏出門廊,一道黑色短發的身影刹那和他交錯而過,清麗的無瑕側臉冷若冰霜,沒有看他一眼。
“!”
萊恩怔在了那裡。
身後的喬伊見他站在那裡不動,看到那個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的纖細背影,突然很懂地笑了笑。
“哦?這可真是稀奇,什麼樣的姑娘能讓你看了走不動道?”
“……”
萊恩悵然若失地往走廊方向看了一眼。
而對方從始至終都沒有回頭,拐了個彎消失在視野。
見他依舊站在原地,謝隆德幾人都互相看了看,說不定這種時候,是需要用一些事來轉移傷痛。
而拐了個彎的黑發少女停在了柱子後麵,暗暗飆出了一句和外貌不符的臟話。
草。
怎麼這麼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