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隻小貓咪(2 / 2)

便又扭頭回屋去了。

司景拖著滿身的傷,跌跌撞撞跑了好久,好容易才從那隻惡犬的嘴下逃出來,卻也已經奄奄一息。

在那之後,他再不敢看所有類似的狼狗。就好像當時弱小的隻能被欺淩的記憶還活著,每一次瞧見,就會醒過來一回,連身上也火辣辣地跟著痛。

司景的頭皮有些發麻。他站起身,瞧著二黑一路被攆著衝過來,嗚嗚地叫著衝他擺著尾巴,咬了咬牙,忽然低下身,撿起了什麼。

是塊尖銳的石頭,被他握得緊緊的,握得手心幾乎出了汗。

“喂!”

他揚起手臂,做了個扔東西的姿勢。瞪起眼,凶的一批。

“誰允許你欺負我家狗了?!”

狼狗怔了怔,倒真被他這氣勢嚇住了,腳步慢了點。

司景嘴唇發乾,卻仍然板著臉,朝著身下一比劃。

“再敢惹它——”

他做了個手起刀落的姿勢。

“我閹了你你信不信?”

狼狗驚疑不定,腳步越來越緩,最後乾脆停下來,換了個方向,灰溜溜地夾著尾巴跑了。二黑咬著好不容易捍衛了的玩具,圍繞著司景一個勁兒轉圈,濕潤的眼睛裡都透出歡喜;貓大佬心裡實際上慌的不行,卻還是虎著臉,嫌棄地拍了拍它的頭。

“彆離我這麼近,口水都糊我褲子上了。”

頓了頓,又加上一句。

“蠢狗。”

可再蠢,那也是他家的狗。

他的狗,就沒有讓彆家的欺負的道理。

司景護短護的一批。

他在闞澤家住了一月,與二黑的關係倒是眼見著親密起來了。闞澤回家,經常能看見貓崽子橫癱在沙發上,理所當然把兩條後腿放在二黑肚皮上;二黑居然也一聲不吭,甚至在他人形時還會自動顛顛跑過來,二話不說俯下身子給他當腳枕。

彆人家的貓狗都形同水火,他家的倒好,親近的甚至讓闞澤這盆千年老草都有點兒嫉妒。

陽台上的分盆自然就更嫉妒,恨不能自己也變個物種去當狗。

夜深人靜,它抖擻著葉子悄悄把根扒拉出來,吭吭哧哧準備翻上床去看貓。正撅著莖把自己往外刨,卻被忽然警覺的二黑看了個正著。

......這什麼玩意兒?

德國黑背眯著眼看了半天。

這是盆草?

貓薄荷渾然不覺,悄咪咪提著自己的葉子,像提著裙擺一樣朝著床移動過去。德國黑背打量了許久,最後也不聲不響跟上了。

貓薄荷爬上了床,對著貓崽子這會兒睡得香甜的臉捧葉子。

司景這會兒是貓形,蜷縮在闞澤懷裡,愈發顯得身形小了。湊得近些,還能聽見他從嗓子裡發出的細細的咕嚕聲,也是細細的、奶聲奶氣的。許是聞見了香氣,額頭上幾根稍微長點的毛抖了抖,毛耳朵也晃了晃。

貓薄荷遞過去一片葉子到他鼻子下頭,就被司景暈乎乎鬆開闞澤,兩條前腿抱住了,抓著吸了口。

分盆一激靈。

吸的和被吸的都爽的不行,可以說是雙贏了。

正沉醉其中,卻忽的聽見後頭又傳來了另一種呼吸聲。貓薄荷轉過葉子,被二黑一巴掌拍了個正著——

“!”

分盆葉子都被打歪了,手忙腳亂提起自己的根,跳下床,撒根就跑。後頭的德國黑背對著它窮追不舍,像是把它當成了剛剛買回來的玩具,衝著它頻頻揮動爪子,打地鼠一樣在地上跳躍著拍,差點兒把小小的花骨朵給拍下來。

分盆費勁兒地在地毯上邁動著根,慌忙拿兩片葉子護著。

這個不能拍!

二黑反而越拍越起勁兒,瞄準了那個小小的粉紫色花苞,又高高揚起爪子。

睡夢中的闞澤忽然一哆嗦,也醒了,一向淡定從容的臉色此刻看起來也不大好看。

他手下意識向下護了護,壓低聲音,不吵醒睡的正香的貓崽子,“二黑!”

語氣裡帶著些驚怒的味道。

二黑躥過來,就聽自己的主人沉聲囑咐:“二黑......彆追。”

你的主人快被你這一爪子給拍廢了。

終身幸福都快被拍沒了。

趁著兩句話的功夫,分盆飛快地把自己埋回去,這下不敢再偷看了,捧著自己好不容易結出來的小花苞一個勁兒地抖,把它藏在了葉子底下。二黑躍躍欲試,還想上前玩,被闞澤指揮著去了另一邊睡。

到底還是不放心,下床把狗帶出了臥室,這才好。

等出去後,闞澤立馬去了趟洗手間,解開衣服,檢查了下他的水龍頭。

還好,沒破。

......

他想,是時候再給二黑剪剪爪子了。

起床後的司景一眼就瞧見自己的寶貝貓薄荷的花沒了。

他瞪圓眼,上前翻葉子,“我花呢,我花呢?”

闞澤眼中帶著笑意,分盆羞答答,不著痕跡地移開了一片嫩綠的葉子。司景發現了被保護的好好的花苞,觀察了會兒,更生氣。

“這花怎麼歪了?”

這話闞澤就聽不下去了,咳了聲,“沒歪。”

明明筆直筆直的。

“歪了!”司景堅定地同他辯駁,拉他過來看,“你看,這邊上的兩片花瓣都快掉下來了——這怎麼回事?”

貓大佬老大不高興。

誰動了他的寶貝草?

闞澤說:“興許隻是要開花了。”

司景將信將疑,“可我怎麼覺得,這花苞比之前要小了呢?”

開花難道不應該變大麼?

這話一出,闞澤和陽台上的貓薄荷草都是一震。對上他求知的雙眼,隻好苦笑。

“的確是要開花,”闞澤把手放在他腦袋上,低聲哄,“就這兩天......小花不要急,再等等。”

司景隻好又按下性子等。

他心裡早已經描繪出了一幅美好藍圖,貓薄荷開了花,再授個粉,傳個種,分個盆,就能種出更多的貓薄荷——貓薄荷生貓薄荷,然後又生貓薄荷,如此一來,他隻在秋天種下了一盆,卻能在春天收獲一片了!

說不定還能在貓薄荷海裡打滾,想想都讓貓覺得腿軟。

嘻嘻。

司景又等了兩天,在一個春日的夜晚,他終於被闞澤喊醒了。

“小花,”闞澤輕聲說,“來看看,要開花了。”

貓崽子猛地一激靈。

他睜開眼,果然看見陽台上碧綠的草葉裡,那朵粉紫的小花抖了抖,慢慢張開了花瓣;一片,兩片,三片......

緊接著白光大盛,又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在了眼前。

一個一模一樣的闞澤拿起床頭的衣服往身上披了,隨即彎起丹鳳眼,衝著他笑了笑。笑得相當好看,身上的氣味也很熟悉,好聞的不行。

“......”

司景咽了口唾沫,慢慢地轉動著目光,確認了一下。

一個。

兩、兩個。

......啊。

我是不是眼瞎了?

我特麼到底種出來了個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