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四十三隻小貓咪(1 / 2)

“等——等會兒!”司景最後一絲清明的神智終於高聲發出了抗議, 他暈暈乎乎,聞著這味道, 大尾巴左搖右晃,說話都軟綿綿的,提不上半絲力氣,“這和我想的不一樣......”

他隻是想吸吸。

沒想著喝貓薄荷湯啊?

可腦袋再怎麼抗議,剩下的身體部分也在貓薄荷的威力下高唱起了《征服》, 完全不聽使喚。他抵著麵前堅實的胸膛,無意識地發出細細的呼嚕聲,似是舒服極了。

這麼幾聲出來,神仙也要被他萌的心肝顫, 更不要說是闞澤。男人愈發堅定地把湯鍋架上了火,就等著出鍋了,嘴上卻順從地接著問:“那小花想要什麼?”

司大佬費勁兒地想了會兒,隨即豪情萬丈高舉起一條手臂,以大佬的氣魄果斷宣布:“是我,吸你!”

我才是主角!

他把頭埋下去, 試圖把這株草從頭啃到尾,最好全部塞進自己肚子裡。闞澤一直縱容著任由他啃, 啃得上頭全是圓圓的牙印子, 手上動作絲毫不停,把鍋放下來了, 灌了滿滿的湯, 拿著勺子喂給了他一口。

猛地被喂, 司景眼睛瞪得更圓,尾巴都僵了。

“等——”

是不是不太對?

這特麼是不是哪裡不對!!

他一屆貓中大佬,哪怕是要那什麼,也不應該在這個位置吧!

不是說好他吸草的嗎,怎麼變成草吃他了?

湯燉的時間有些久,已然粘稠,像是能拉出絲。闞澤不急不忙,一勺勺地喂給他,喂到最後,甚至有些裝不下,順著口邊溢出來。

世界被打碎了,闞澤給他重組了一個形狀。

全新的。

司景躺在地毯裡,臉上身上全是散落的粉紫色花瓣,他伸長手臂,勾著男人脖子,近乎囈語地喃喃:“你開花了——”

從烏黑的發絲裡冒出了許多花,細碎的、小小的。它們一朵朵從男人身上掉下來,帶著清清淡淡的香氣,幾乎不曾把貓崽子埋進去。司景睡在這花海中,連眉梢眼角也被沾染上了花粉。腰後頭被幾根稍稍粗-壯些的根莖牢牢護著,不讓他被撞傷,他微微地喘息著,像是疲憊極了。

闞澤仍舊抱著他,像是怎麼也抱不夠,又在那毛耳朵上親了親。

“幾點了?”

司景問,順便軟綿綿抬起腳去踹他,“彆弄了!”

這特麼都多久了,你真當你自己是永動機?

這種玩意兒都是不存在的好嗎!

闞澤從散落的衣物裡扒拉出手機,解開鎖,看了眼。

“才九點。”

他又俯下身,細細密密地親著。司景這會兒渾身提不上力氣,卻仍舊勉強把他手打開了,大爺似的伸開手臂,下巴一揚,吩咐,“我要去洗澡。”

被男人穩穩抱了起來。

躺在浴缸裡,眼前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霧。他的耳朵濕透了,被闞澤拿乾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不讓毛耳朵裡頭灌上水;大尾巴也被抱在懷裡,沐浴露打了兩回,濕淋淋垂著。

闞澤給他按著腰,聽這祖宗吩咐,“左邊。”

手移過去,司景的脾性又上來了,想著自己剛才被折騰了那麼長時間就身心不順,磨著牙總想要作一作,硬挑毛病,“右邊!”

闞澤輕聲笑了笑,依言將手移動過去,不輕不重地按著。

“這樣的力道還可以嗎?”

問的彬彬有禮,活像是spa館裡伺候客人的服務生。

司景沒法再雞蛋裡挑骨頭了,勉強哼哼,“還成吧。”

也就湊活。

被重新抱起來時,好好的一池水都被洗成了花瓣浴。細碎的花灑了滿盆,花瓣打著旋兒地在水裡轉,司景愛乾淨的毛病終於被滿足,腰酸腿軟,剛開始還強拽著他領子要求下回換位置,沒兩分鐘就一歪頭在床上睡了過去。闞澤卻並未睡,隻在床邊坐了,定定地看著青年的臉,枝葉順著拍對方的脊背,如同在哄一個不知世事的懵懂孩童。

“睡吧。”

貓崽子咂了咂嘴,睡得愈發香甜,夢裡都在回味入口不久的貓薄荷湯。

他這邊兒把工作忘得一乾二淨,那邊,白宏禮這個勞模卻仍然在勤勤懇懇。中午十二點,白宏禮目前所在的劇組結束了這一場的拍攝。

“辛苦了辛苦了!”助理和滿場的人道過謝,這才跟著白宏禮轉身,小聲提醒他,“白哥,今天中午咱得和下一部戲的投資人吃個飯......”

白宏禮擰起眉頭。

助理也知道他的脾氣,並不喜歡這種場合,立馬強調,“推不掉,咱還真非去不可。”

白宏禮隻得跟著往車上走。隱隱聽見劇組裡麵有人提高了嗓門說:“今天請大家吃烤魚,還有紅燒鯉魚!”

大胖鯉魚上車的腿就控製不住地一哆嗦。

並非是每個妖都喜歡娛樂圈。畢竟天下所有的圈子都有各自的規則,娛樂圈興許是最亂、也最烏煙瘴氣的那一個,隻有表麵上看著風風光光紙醉金迷,實際上把這層光鮮一掀開,裡頭都已經爛透了。可沒辦法,像是白宏禮這種妖,還真的非進不可。

修煉可以靠兩樣,靈氣,又或是信力。如今靈氣已經被禍禍的差不多,想靠那個更上一層樓,基本上是癡魚說夢;妖界大大小小的妖,就隻能從第二個方式上下手,得成為許多人的信念才能加快修煉速度。這麼一來,當明星就成了快捷途徑。

畢竟妖們個個兒都生的一副好皮囊,真靠著臉在這圈兒裡頭混口飯吃,不能算是什麼難事。最好能當個粉絲千萬的流量,就算是當不了,最次也得混成個公眾人物。

白宏禮原本也是抱著這樣的念頭進了圈。可如今真的進來了,想法卻又變了。

他當真喜歡演戲。越是嘗試,便越是情真意切的喜歡。

車到達時,大胖鯉魚眉頭仍然擰著,服務生拉開包廂門,裡頭的導演和幾個主要演員都已經坐在桌邊上了,還有幾個投資人,正笑著談些什麼。一個女配角默不吭聲,臉色卻的確稱不上好看。

“來晚了,白影帝,”導演率先站起來,笑著打哈哈,“快,白影帝,你見過張總沒?”

白宏禮眉梢微平,淡淡叫了聲,“張總。”

導演笑道:“張總想給咱們的電影追加五千萬投資,宏禮,你看,這事兒可是個天大的好事兒吧?多虧張總,不然咱們拍個電影都緊緊巴巴......”

被稱作張總的富商舉舉杯,“一點小錢,不足掛齒。”

他身畔還坐著個女孩兒,瞧著年齡不大,隻有二十出頭,但一身上下行頭花的錢數可不少。後頭的助理眼光毒,看了眼,估摸出了個大概數字,倒把自己下了一跳。

我的個天。

這一身常服,頂的上自己快一年工資了。

“這是我乾女兒,”酒過三巡,張總介紹,“這孩子也有個夢想,就想拍個什麼,念念不忘了挺多年了,看看你們能不能給個機會。”

一旁的女配角臉色更白,垂下了頭。白宏禮也沒了吃的胃口,把這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這分明是要帶薪進組,擠掉個位置。拿錢換角色,算的倒挺清楚。

“這有什麼難的?”

導演雖心裡為難,麵上卻並不顯,笑嗬嗬,“令愛這模樣,這氣質,哪裡還需要我們給機會?天生就是演戲的料!”

他拽拽女配角的袖子,示意她表態,“是不是,佩佩?”

原本定下的女配角心裡也明白,隻好勉強擠出來個笑,低聲回應:“是,是。”

她也算是個老牌演員了,演技相當不錯,可沒積攢下什麼人氣。所以從小出道,如今還隻能在大銀幕上演個配角,這會兒即使被投資商的乾女兒擠掉了角色,也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陪著應和。

白宏禮眉頭一蹙,就要開口。小助理眼疾手快,在後頭一個勁兒扯他袖子,壓低聲。

“白哥,彆,彆!”

就算說又有什麼用?有奶便是娘,一個配角而已,導演也壓根兒不會放在心上。說穿了,白宏禮並不是那個最後拿主意的,他的意見,遠沒那筆錢重要。

“......”

白宏禮隻好將已經湧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隻是仍然憋著火,站起身。

導演問:“宏禮啊,你要離席?”

“嗯。”

白宏禮扔下一個字,隨即頭也不回走出了包廂。

他坐在洗手間馬桶上想這事,皺著眉把自己的存款賬戶翻了一遍,考慮自己投資把這個投資商擠下去的可能性。可之前這樣的事做多了,投資大,他手頭能立馬動用的錢並沒這麼多,倒有絕大部分投給慈善組織去撈海上垃圾了,看了一會兒,反而越看越憋屈。

不如現在去買張彩票?

可錦鯉家族教育他,不要把這份錦鯉的運氣花費在彩票上,會折損氣運。白宏禮從小規規矩矩聽話,雖然知道自己手指頭動動就能成為億萬富翁,但一次也沒打過這個主意,乖乖做著他的小窮魚。

他這會兒有點想打了,手在手機屏幕上按著,猶豫不定,考慮究竟是否要破一回例。

還沒等想出來,手機卻先響了。白宏禮手一滑,差點兒把手機扔馬桶裡。

他接通,“嗯。”

電話那端是桓俞,含著笑問:“在乾什麼呢?”

雖然相親不能算完全成功,可也不能算完全失敗。桓俞這人,講義氣又風趣,白宏禮這個嚴肅古板的人,和他在一起,完全不需要絞儘腦汁思考話題。尤其在偶爾撞見了一回桓俞穿女裝後,那種感覺就更親切了,仿佛又看見了當年那條小紅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