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五十五隻小貓咪(1 / 2)

大胖鯉魚想了想司景的臉, 打了個哆嗦,之前吸貓的勇氣這會兒也不知飛到了哪兒去, 剩下的全然都是麵對貓的恐懼, 他說:“我還是先躲躲, 先躲躲。”

一股腦躲到了劇組, 紮進工作人員堆裡,一副我愛工作工□□我的架勢, 哪怕沒有他的戲份他也支著個小板凳在角落看, 喜的導演誇了他好幾回。

蛟龍還坐在原處慢吞吞按著手機, 對於剛才的話壓根兒沒怎麼理解。他把屏幕舉高了點,又嘖嘖讚歎一聲。

“說錯了嗎?”老父親滿懷慈愛, “就是俊啊。”

司景的確沒能殺上門來。他懷著滿肚子的怒氣本打算與貓薄荷草打一架,可對方把外套一脫,他就暈暈乎乎了,方才的氣煙消雲散不說,聲音也軟了, 惱羞成怒,“你這是——你這是作弊——”

闞澤一不做二不休,乾脆直接變成了原形,現場教給他什麼才是真正的作弊。

這還是司景頭一回親眼看著他變形。男人原本高挑的身形迅速縮小,逐漸被籠罩進一層朦朦的白光中,手腳都化為了細細的葉子。光散後, 一株完整的貓薄荷草提著自己的根立在地上, 就像是提著層層疊疊的裙擺。

貓薄荷把兩條根並在一起舉過頭頂, 生澀地給司景比了個心。

小花還生氣嗎?

司景把頭扭過去,隻是餘光不由得仍舊注視著,屏住呼吸。

貓薄荷用枝葉把桌子上電視遙控器拖了下來,密密麻麻的根都挨挨簇簇跪在上頭,委委屈屈地揚著最頂上那片又嫩又小的葉子,像是在看司景,這會兒一動也不敢動,活脫脫就是個妻管嚴。

“......”

一株草跪在上頭垂頭喪氣的模樣其實還有點兒鬼畜,每一片葉子都硬生生透出了蔫的意味,司景強忍著笑,仍舊繃臉不理。

貓薄荷於是把空調遙控器也舉下來,一塊兒跪著。他用葉子指了指筆記本電腦,意思相當明顯。

我還可以再多跪個鍵盤!

要還不高興,我還可以吃肥料......

吃翔都願意,可以說是真愛了。

為了哄家裡養的貓崽子開心,闞澤也算是把千年的老臉都給丟儘了。這要是讓彆的妖怪知道,妥妥是要再嘲笑個一千年的節奏。

跪倒是不用再跪,司景氣也消了,隻是拿了個繩子來,在他最頂上的那片葉子上綁了個鬆鬆散散的蝴蝶結,教育,“不許取。”

貓薄荷真沒取,等變成人形時,脖子上仍舊套著個大蝴蝶結,鮮紅的,比往日的領帶拉風多了。往拍攝現場一走,十個場工倒有八個都扭過頭來看他,眼神詫異,顯然是想不通他今天怎麼是這副打扮。

連導演也怔了怔,在拍攝間隙才忍不住問:“怎麼在脖子上綁了個這?”

男人整了整襯衫領口,神色倒挺坦然,說:“彆致。”

彆致是挺彆致的,隻是看著有點兒怪異。好在闞澤周身氣質乾淨利落,並沒什麼婆婆媽媽的毛病,因此也不至於和娘娘腔這三個字聯係在一處,倒像是什麼新的流行風尚。

闞澤就這麼戴著,司景不說,他便沒取。

他心知之前穿女裝是真得罪了小祖宗,綁綁蝴蝶結又算得了什麼?

這在之後,還當真掀起了一陣流行風。來劇組采訪的記者拍了圖片回去,憑借著闞澤的那張臉和兩條大長腿,隨意打的個蝴蝶結都被襯出了時尚感。

時尚的創始人司景覺得這些人都瘋了。

他半靠在化妝間的椅子上,兩個化妝師圍繞著他在他臉上抹抹畫畫。房淵道協調來了新的機車皮褲,展開來,對著司景的腿比了比,“待會兒試試。這和那個不是一個材料的,等拍完後,咱得去醫院測測過敏源。”

貓都討厭醫院這倆字,司景也不例外,哪怕成了精照樣不喜歡那群穿白大褂的拿著冰冷的儀器在他身上轉來轉去。他伸長雙臂,懶洋洋哼了聲,哼聲裡寫滿不樂意。

這要是袁方在這兒,包管馬上就說他:“沒有哼!不許哼!祖宗,今天我就是扛也得把你扛過去!”

可站在這兒的是房淵道。房淵道和他還不算特彆熟,人也斯文,推了推眼鏡,聲音依舊平靜無波,“不想去?”

司景點頭。

怎麼著?

“不想去也可以,”房淵道慢條斯理,“我現在把褲子再換回來。那條穿著穿著,習慣了,應該就不會過敏了。”

......艸。

那哥哥我就癢死了!

房淵道說:“我預約了明天的號了。”

“......”

司大佬終於意識到了,這個人,雖然表麵上看著斯文,可剖開來,心也是黑的。

和闞澤那個衣冠楚楚的老變-態一樣一樣的。

他滿心的不高興,伸出隻手,手心向上,晃了又晃,典型的求食動作。

房淵道沒給,反而說:“魚乾吃多了上火,上火會長痘痘。”

......老子皮膚好得很,從來不長痘痘!

房淵道繼續道:“我看保姆車裡頭還有那麼多,就給旁邊的流浪貓分了。”

司景這下知道,他不翼而飛的小魚乾到底上哪兒去了。

......這壞人。

他想袁方。

他想袁方!

他想袁方,袁方卻沒空想他。因為陳同果真在第二天下午就找上了門,手裡還提著大包小包,也不知是哪兒來的地址,並沒去工作室,徑直來了袁方的家。

他站在樓下往上看,樓層建的高而漂亮,位置也好,開車去市中心不過一二十分鐘路程。於市裡這種寸土寸金的地價而言,算得上是相當不錯了。

陳同眼睛被陽光照了照,意味不明地笑了聲。

闞澤工作室倒真沒虧待人,果然,有錢的公司,和他們那種小公司出手就不同。

小藝人還跟著他,說:“陳哥,咱們直接上樓?”

陳同說:“上。”

哪怕堵門口哭呢,難道還能讓袁方把他拒之門外不成?

袁方並不想見他。從貓眼裡看清是誰之後,連門也不願開。無奈陳同是做了十足的準備來的,站在門口又是喊門又是哭訴不易,沒一會兒倒把鄰居的門都給叫開了,這麼多人圍著看,袁方也不好說什麼,隻得硬著頭皮讓人進家門。

他已經有幾個月沒見陳同了,驟然見麵,倒被對方這會兒的模樣驚了驚。

——老了。

雖說本就比他自己年紀大,可也不該老的這麼快。如今瞧起來,倒像是心力交瘁,眼神裡都透出黯沉來。

袁方給他倒了茶,陳同卻沒接,直接把手裡提著的禮往地上一放,讓小藝人給袁方跪下了。

這架勢把袁方唬住了,忙去扶,“你這乾嘛?你有毛病?”

非年非節,又不是長輩,哪兒有見麵就跪的理?

陳同卻說:“小連,好好求求你袁哥,讓他看在你倆還出身於同一家公司的麵上,給你指條明路。”

小藝人得了他指導,愈發不起了,倒頭就磕。袁方又是氣又是惱,還有些被逼上梁山的荒唐感,說:“什麼叫明路?我哪兒來的明路?”

“你怎麼會沒明路?”陳同像是聽了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一從公司離開,闞澤工作室立馬就接手了——這還叫沒路子?”

他嘖嘖嘴,“袁方,咱們都是老相識,這麼多年交情了。你糊弄糊弄彆人也就算了,糊弄我,那還是省省。”

袁方臉色拉了下來,厲聲道:“從公司走的時候,我可不知道會不會有人收我們。你自己猜測的事,彆往我頭上套。”

陳同的神情擺明了便是不信。沒後路就撕破臉,那是傻子才做的事,要不是心裡有了底,司景哪兒來的膽量,連公司老總也敢打?

打了人還能全身而退,硬生生讓法院宣布合同無效,也是種能耐。

他不再繞圈,隻吩咐小藝人,“繼續磕。你袁哥不答應,你就彆起來。”

袁方怒道:“陳同,你特麼是不是瘋了?你到底想乾嘛?!”

陳同說:“汪源導演正在籌備的那部片,我想要你給個門路。”

“......行,”袁方一字一句從嘴裡往外擠,“我給你指條門路。你現在滾出這門,這就是你唯一能選的路。”

他也不想再和這倆神經病廢話,二話不說打了小區物業的電話。沒幾分鐘保安就上了門,強製性地把人往外請。

陳同陰著臉,瞧見保安真的進來後,臉色愈發難看。

“你是真的半點舊情都不念了?”

袁方隻覺得可笑。

“哪兒來的舊情?”

他與這些人,根本就沒有舊,何來的情。

他讓保安把人請出去,順帶附贈了一句祝福,“希望你們那公司還沒被小崔總玩塌,最好能多堅持幾個月,倒下的時候彆太難看,啊。”

陳同見他這是來真的,嘴裡愈發不乾不淨,嚷嚷著說他不念本。

“也不知道司景能演個什麼配角,你可已經得意成這樣了!”

袁方心想,怎麼不得意?誰說我們家司景要演配角了?

我們火箭景那要演的,那是正兒八經的少年主角!

怎麼著,還不允許他上天了?

他站在門口,望著保安把人帶下樓,心裡頭居然還隱隱有點兒暢快。回到屋裡後,袁方猶豫了會兒,在搜索框裡輸入了“崔氏文化”四個字。

袁方有段時間沒關注過原東家的消息了。工作室忙,司景休假那段日子,他跟著闞澤在跑行程,又上培訓課,倒也學習了不少。之前做經紀人時覺得還不足的、有所欠缺的,漸漸都被補上來了。當日的他不能確定,如今卻確信無疑,他定能更好地幫助司景,走上長紅不衰的大道。

而崔氏,那不過是之前的一點小插曲,雖然並不愉快,但也不足以阻攔他們的腳步了。

最近一條崔氏文化的新聞仍是關於小崔總的,小崔總依然在活躍。美女香車,燈紅酒綠,看著倒像是沒什麼變化。隻有幾個盤點演藝公司的八卦帖子指出,自司景走後,這家公司就再沒出過一個像樣的新人,一路在走下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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