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七十九隻小貓咪(1 / 2)

翌日, 白宏禮打來電話,《年年有餘》要正式上映了。

劇組選在了暑期檔,競爭的片子倒是挺多, 但除了一部國外的經典巨製外,其它基本上一部能打的都沒。那些個所謂的都市浪漫輕鬆愛情喜劇,用年輕明星和3D特效撐起來的, 不用看,白宏禮也知道那是個什麼味道。

全特麼是偽劣產品。

劇組上下都對票房絲毫不擔心,除卻對片子本身的質量很有信心外, 畢竟還有白宏禮這麼個圈裡出名的演啥啥紅的吉祥物做男主角呢,也的確沒啥好操心的——他們相信錦鯉光環。

轉發這個白宏禮,你的片子一定能紅!

不止他們, 甚至彆的劇組在片子上映之前,也會偷偷地供點兒瓜果,拜一拜白宏禮的照片, 神神叨叨念幾句。

“白宏禮保佑我們這部片大爆,最好票房能破二十億,不, 三十億.......”

“保佑收視率上三!上三!!”

“保佑紅到發紫,紫到發黑......”

白宏禮:“......”

不,他做不到, 他就隻是條單純無辜的小鯉魚而已。

要是這錦鯉體質真有這麼靈驗, 他也就不至於被司景從水裡頭撈起來兩回了......

導演們自然也不會真把希望全寄托在拜白宏禮上, 畢竟這舉動就相當於轉錦鯉, 純粹是為求個心理安慰。

當然也有想把對方蹭禿的心理因素在裡頭。

事實上,觀眾都有眼睛,誰也不會是傻子。一部電影的成功與否,還是與片子本身的質量息息相關的,白宏禮平日對於這方麵下足了功夫,因此這時候也並不擔憂,唏噓感歎:“要是他們能把拜我的心花在拍電影上,早就紅了。”

片子下月月初就要上映,白宏禮殷切道:“恩人要不要來路演?”

司景倒是想去。無奈他近日事多,又是上課又是綜藝,各種拍攝塞得滿滿當當,壓根兒擠不出什麼時間。他說:“我會去電影院看。”

白宏禮點點頭,又想起司景在電話那頭壓根兒看不見,便嗯了一聲,“那下次錄製見?”

他們合作的固定綜藝這一季拍攝還未結束,司景回答:“下次見。”

思緒卻情不自禁飛遠了。

聽說下一次有個環節是泡溫泉。

......那要是水燙點,大胖鯉魚被下裡頭,豈不是直接變成了水煮魚片?

司景的喉頭慢慢吞咽了下,決定在拍攝那天多帶幾個雞蛋去煮溫泉蛋。

一旦想起溫泉蛋,這個時候半落不落的太陽也像極了溫泉蛋......

司景盯著那太陽,喊坐在副駕駛上的袁方看:“瞧起來是不是很好吃?”

袁方下意識抬頭,忍不住就跟著咽了兩口唾沫,隨後方反應過來,強調:“小祖宗,汪導之前和我說過,你要參演他的下一場戲,還得再瘦一點的。”

頓了頓,又加上一句:“你家那貓也是。”

司大佬對此保持長時間沉默。

這也是沒辦法,究竟是亂世,人吃飽都是難事,若是他一隻貓還能挺個圓鼓鼓的白肚皮,那顯然也是不科學——司景抬起手,在自己的肚子上揉了把,這會兒倒是感覺不到軟呼呼的肉,隻能摸到隱隱的肌肉線條。

“可我有腹肌。”

“有腹肌有什麼用?”袁方說,“人家要的是瘦弱......哎,小羅,去工作室一趟,上回的雜誌得拿回來。”

羅泰已經回來工作了,司景和闞澤都有些愧對他,平白無故給他偷偷補了半年工資。狐妖為他抹去了這一部分記憶,他已經想不起有關妖族的這一段,隻記著自己像是生病了,剛剛才轉醒。

這會兒,他應了聲,便把車子往另一條道上拐。

司景貼近車窗。

此刻是下班高峰,各式各樣的燈陸陸續續亮了起來,彙入了璀璨的燈海。所謂萬家燈火,描繪的便是此刻的都市。

就好像是落入凡塵的星河。

司景盯著看了好一會兒,瞧著車子拐入闞澤工作室的那條道路,還沒靠近,便遠遠看見一群人圍在門前,似乎是在吵鬨。

“怎麼回事?”袁方眉頭也是一蹙,率先拉開車門下去,“你先在車上待著,我過去看看。”

司景身為明星,並不方便此時出麵,故而點點頭,瞧著經紀人大步過去,撥開圍觀的人群。

人群鬨嚷嚷圍著的是兩位老人。這會兒老人一屁股坐在地上,無論旁邊人怎麼勸也不肯起來,張嘴閉嘴都是要找兒子,哭訴自己兒子不要自己了。兩人皆是風燭殘年,頭發都花白了,身上穿的衣服也有些破舊,就這樣一哭,真能激起人的同情心。

“乾什麼呢這是?”袁方蹲下身去,試圖把他們扶起來,“老人家,您先起來——”

兩位老人紋絲不動,稍微一碰便高喊身上疼。袁方也拿他們沒辦法,又不敢真上手硬拽,眼看著這會兒人越聚越多,額角砰砰直跳,“不是,您先起來,咱們起來說話......您總得說說您兒子是誰吧?也不能堵在我們工作室門口是不是?”

老人瞪眼。

“他就在這兒工作!我不來這兒堵,還上哪兒堵去?”

他們乾脆並排橫躺下,嚷嚷道:“要想趕我走,你就直接踩死我——啊,就踩死我!”

袁方從沒見過這麼難對付的,一籌莫展。身旁有人插話:“從剛才起就在罵了。”

“罵誰?”

“好像叫房什麼......房什麼?”

“房淵道!”老太太的嗓門驟然扯高了,又尖又利,“就是那個房淵道呦,沒良心,一天到晚都把我們扔下不管呦......可憐見的,我們一對老廢物,不中用了,乾脆直接死了算了......”

她又是罵又是哭,眼淚糊了滿臉。

袁方一怔,手不由得往回縮了縮。

——怎麼是房淵道?

然而不管是誰,堵在這兒都不是個辦法。萬一有狗仔拍到了,這平白無故一盆汙水說不定能帶著闞澤一起潑,他蹲下身,耐心地哄道:“您兩位先跟我進去,我馬上讓他過來見您好不好?”

老太太斜睨著他,卻壓根兒不領情,“你?你能說上話?”

“我能說上話。”袁方點點頭,“我是他同事。天氣都熱了,您二位要是中了暑,不是更難受?咱們先進去吹吹空調吧?”

老人對視一眼,終於撐起身子,心不甘情不願往裡頭進。袁方衝保安使了個眼色,保安立馬去方才拍了視頻的幾位路人身旁,彬彬有禮地請求他們把涉及個人隱私的視頻刪除掉。袁方帶著人進了辦公室,忙發短信給房淵道,通知他快點兒回來。

一抬頭,這倆老人卻正在摸桌子,滿眼豔羨。

“這得不少錢吧?”

袁方一怔。

闞澤工作室並不缺錢,畢竟工作室下兩位明星都正當紅,是圈內數一數二的大流量。再加上闞澤投資眼光好,工作室可以說是財大氣粗,不比那些大公司差。

既然有錢,室內裝潢自然也不會差了。辦公室裝的大氣簡潔,桌椅都是上好的木頭,空調加濕器零食區也一應俱全,工作環境的確是好。

但這話卻讓袁方心裡隱約有些不是滋味兒,笑道:“都是老板的。”

一語未畢,外頭的人群已經被遣散了,司景手指上晃著副墨鏡走進來,懶洋洋的。他今日身上穿的是紀梵希的早秋新款,襯衫下擺鬆鬆塞進褲腰一些,很有些青春活力。

隻是一張臉嫩,生的又太好,倆老人有些看不慣。老太太低聲嘟囔了句:“......咋跟個丫頭一樣,不像個爺們。”

袁方眉頭一擰,臉上的笑頓時沒了。司景也隨手把墨鏡扔桌上,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們,又反過來指指自己。

“我?”

老頭子也看不慣,“像娘兒們。”

又揮揮手,“難聞。”

素來愛噴香水的精致男孩袁方膝蓋也中了一箭,心頭隱隱生出了些怒氣。

彆說是房淵道他爸媽了,哪怕是天皇老子呢,也不能這麼說我們家藝人!

我們司景怎麼了?我們司景聽話乖巧懂事正能量!我們司景,那天生就長得好看!怎麼著?

長得好看招你惹你了?

他撤了笑意,把方才端到桌子上的果盤又重新放了回去,語氣也不像是方才那樣客氣了,“你們到底有什麼事?”

老太太又打量他幾眼,興許是因為坐在這辦公室裡的緣故,覺得他也有錢,聲音軟和了幾分,“這位老板,你有興趣看看投資嗎?我們大兒子哦,也就是房淵道他哥,現在正在搞一個項目.......這要是搞好了,年入百萬絕對沒問題的哦!”

她從衣兜裡摸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放在桌上給扯平了,和袁方講:“這種東西能治病的,管你什麼病都能治好......”

一句話還沒說完,外頭卻已經有人急匆匆推門進來,房淵道站在門口,金絲眼鏡拿在手裡,臉色陰沉沉的,“爸,媽。”

瞧見正主來了,袁方趕忙站了起來,解釋:“他們剛剛在門口......”

房淵道的胸膛起伏幾下,徑直上前拽住兩人胳膊,問:“怎麼找來的?”

“找人問的!”老太太甩開他的手,拉長臉,“怎麼,你爸媽就不能過來看看?”

房淵道不吃他們這套。

“來乾嘛?”

“乾嘛?”老太太瞪起眼睛,“要錢!”

她的手把桌子拍的直響,“你爸媽都要餓死了......你這個沒良心的小兔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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