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一出口，病房裡歡樂的氣氛突然沉寂下來。
月城林沉默了一下，點點頭：“等一會兒就要走……今天警視廳加班，明天還要去外地。”
月城林知道，自己隻能在這裡待到淩晨。
就像必須在鐘聲響起十二下時離開的灰姑娘，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很快他就要離開這裡。
而這次分彆的時間，也許會很長。
“還要走啊，”伊達航愣了愣，“明明都是在警視廳工作，結果天天沒有你的消息。這次要離開多久？”
“會很久吧，”月城林小聲道，“可能要幾年？”
“幾年？”鬆田陣平臉色一黑，“什麼保密任務要這麼久？怎麼說也要有休息的時間吧，警視廳是沒有彆人能乾活了嗎？”
萩原研二輕輕歎了口氣：“零和景不知道做什麼去了……小月城也要有好久不能見麵了啊。”
伊達航滿臉遺憾：“本來我還想著，你這次回來以後，經常能去找你的。”
月城林垂下眼睛，有些無奈地苦笑：“也是沒辦法……如果能回來的話，我一定會馬上來見你們的。絕對！”
“不論去做什麼，都要注意安全，”萩原研二認真道，“就像你剛剛對我說的，要好好照顧自己，好嗎？”
月城林抬起頭，看到同期們關切的眼神，過了半晌，輕輕點點頭。
他當然會保護好自己，也會保護好每一個人，等待著以後的重逢。
鬆田陣平忽然起身，在月城林沒反應過來時，用力抱了一下他又鬆開。他看著月城林的眼睛，嚴肅道：“說好了，一定要平安。”
伊達航也攬住月城林的肩膀，用力拍了拍。
病床上起不來的萩原研二：“喂……”
他乾脆伸出手，微微挑眉，示意月城林：“擊掌發誓。”
月城林嘴唇動了動。
“……你們也是。”他伸出手，輕輕抵住萩原研二的掌心。
所有人都要平安。
二十四小時的匆匆一麵，時間過的太快。風吹起窗簾，明月漸漸升到夜空中央。
————
明月夜，新雨後，涼風中。
淩晨之後，月城林走出醫院時，又回頭看了一眼高處那間病房的明燈。
他輕輕笑了笑，然後扭過頭，走向警視廳的方向。
細碎的額發在風裡顫動，衣擺也隨著他的動作起伏。
偶爾遇到某個水坑攔路，月城林輕輕繞過去，不驚散水中的明月。
【係統：還會有重逢之日的。】
月城林輕聲道：“我知道。”
可惜這次沒有見到降穀零和諸伏景光。連帶著他們那份伴手禮，也隻能委托鬆田陣平幫忙轉交了。
月城林走進警視廳——他今天確實要加班，這句是真話。
在再次離開東京之前，他還有很多工作要完成。比如說，押運車劫車事件的細節，他就還需要再確定一遍。
想到這裡，月城林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他逼問名嘉真佑時，對方說的大概率不是假話。
劫車事件果然還有其他穿越者插手。
月城林看了一眼自己左臂的紗布，紗布之下是一道被子彈劃傷的血痕。
月城林想到對方試圖射殺開車警察的那一槍。
如果不是他動作夠快，那顆子彈會穿過開車警察的太陽穴。
槍法倒是很準啊，月城林冷冷地想到。這位穿越者，或許會是個麻煩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