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蒙混過關 他真的可以醒嗎?(1 / 2)

驟然響起的三聲槍響, 打破了商場內令人窒息的壓抑,周圍驟然變得喧鬨。

名嘉真佑卻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隻是覺得, 紅色液體濺落在皮膚上的時候,竟有些燙。

是月城警官的血。

血……?

名嘉真佑怔怔地,看著其餘警察衝過來。萩原研二扶住月城林, 伸手接替按住那枚引/爆/器。黑發警官終於放鬆了一些, 半闔上眼睛, 頭略顯無力地偏到一側,指尖還在微微顫抖。直到有人給他注射了某種針劑, 那種顫抖才減輕了一些。

有人去解黑發警官手上的手銬。名嘉真佑看到那雙手上刺目的紅,看到沾染著血跡的銀手銬與藍寶石尾戒。

炸/彈被運走, 搶劫犯被憤怒的警察們押走。其中一個搶劫犯槍傷嚴重, 需要先送去醫院搶救——雖然周圍人的表情,看起來好像恨不得他當場搶救失敗。

那個人質中的安保人員被證實是搶劫犯同夥,同樣被帶走。

作為“無辜受害”的人質,名嘉真佑受到了良好的待遇。有警察走上前幫他解開身後的繩子, 對他柔聲安慰。名嘉真佑有些恍惚,下意識說了句我沒事。

其他人質也紛紛被解救,那個中年男人先是露出一臉劫後餘生的慶幸, 然後很快又擔憂起來:“這位警官還好嗎?”

名嘉真佑猛地反應過來,臉色變了變, 顯得更加蒼白。他想要看看月城林的傷勢情況, 但是周圍人有些多, 遮擋了名嘉真佑的視線。

名嘉真佑想要起身,但是腳有些麻,微微踉蹌了一下。一對折射著燈光的藍寶石袖扣從他的衣服裡滑落, 墜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名嘉真佑動作頓了一下,彎腰想去撿,但有一雙手比他更快。

是剛剛和他被綁在一起的眼鏡男。

“是你的嗎?”眼鏡男把袖扣遞給他。

“……對。”名嘉真佑點了一下頭,接過袖扣。

眼鏡男沒說什麼,隻是深深看了一眼名嘉真佑,說道:“你剛才想要解開繩子?”

名嘉真佑輕輕眯了一下眼睛。

——在剛剛被“劫持”的時候,名嘉真佑試圖用袖口藏著的刀片劃開繩子,隻不過他還沒有來得及完成這個計劃。

這個眼鏡男和他綁在一起,自然能感覺到他的動作。

名嘉真佑很快恢複了表情,露出一抹苦笑:“是啊,總要試試自救。”

眼鏡男點點頭,目光從名嘉真佑臉上掃過,眼神有些意味不明的冷淡,但是沒再說什麼,而是去看被眾人圍住的月城林。眼鏡男微微張了張嘴,仿佛有很多想說的話。但是對方身邊的人很多,沒有多餘的位置。他最後也沒有上前,隻是有些落寞的垂下眼。

名嘉真佑把袖扣緊緊握在手心裡,也側過頭,隔著熙熙攘攘的人群,看向因失血而臉色蒼白的黑發青年。

他想要喊一聲月城警官,但是心裡莫名有些不知道緣何而起的不安。

“不該是這樣的,係統。”名嘉真佑喃喃道,“其實我沒想讓他受傷。”

【係統:那應該是怎樣的?】

係統的聲音好像有些諷刺,但又好像隻是公事公辦的嚴肅。

應該是怎樣?

這個事件確實有一多半是名嘉真佑推動的,但其實最開始他並不是為了針對月城警官。他的目標是另一個人。隻是後來看見月城林,他才起了彆的心思,臨時修改了一部分計劃。

名嘉真佑還記得自己看到漫畫中的月城林回憶青森向木時,內心的不滿。

憑什麼青森向木在月城警官的心中占那麼多的位置?憑什麼月城警官要懷念青森向木那麼多年?憑什麼為了那個虛情假意的人,去做那麼多事,甚至改變了自己的人生。

出於某種奇怪的心態,他也想要在月城警官心裡更重要一些。

他想看月城警官做出選擇——在他與無辜的民眾之間,選擇一個,放棄一個。

名嘉真佑做好了一些準備。未說完的電話也好,沒能送出的袖扣也好,帶著遺憾的彆離最令人刻骨銘心。

更何況他是為了送給月城警官禮物才會來到珠寶店。名嘉真佑想要月城警官記得,自己是為了對方而遭受的磨難,而且直到最後還在保護著想要送給對方的小小禮物。哪怕被放棄,也沒有怨懟過。

他想要月城警官的愧疚,想要月城警官把他看的與其他人不一樣——雖然手段不算光彩,但是名嘉真佑向來不拘泥於手段。

當然,名嘉真佑還不打算放棄現在的身份,因此他隻要做到重傷就好。為此名嘉真佑也冒了很大風險,雖然他提前做了一些準備,但是那畢竟是鬆發式引/爆/器,沒有百分之百的安全。換成彆人,未必能像名嘉真佑這樣對自己狠心。

至於其他人質,名嘉真佑沒有考慮過,也並不在意。他們沒辦法提前做準備,可能會出事吧?反正這對名嘉真佑的計劃沒什麼影響。名嘉真佑最初的目的,本來就是為了借助這個事件,殺死其中的一人,並且偽裝成意外。

那個人是蘇玳。

蘇玳會來到這家珠寶店,也是名嘉真佑暗中影響的結果。隻可惜,這一次又讓他逃過一劫。

……但名嘉真佑沒有想到,在場的人質都沒有出事,月城警官卻會受傷。

名嘉真佑摩擦著手裡的藍寶石,怔怔地看著被人送上救護車的黑發青年。對方眼睛依舊閉著,腰側的殷紅色繼續暈染。

直到救護車已經開走,名嘉真佑才終於抬起手,垂眸擦掉剛才落到自己身上的那一滴溫熱的血。

然後他又抬起頭,冷冷看了一眼旁邊滿臉劫後餘生的蘇玳,片刻後才收回目光。

————

夜色深沉,醫院裡依舊燈火通明,消毒水味彌漫在鼻腔。周圍人來來去去,在路過傷者的時候,都會下意識放輕腳步。

單人病房內,月城林閉著眼睛,安靜地躺在白色病床上,呼吸平緩,略無血色的嘴唇透出一種不正常的蒼白。

【係統:還疼嗎?】

月城林沒有聲音。

【係統:有一說一,止疼針已經打過了,傷口已經處理了,而且狙擊手那一槍真的很及時,你的傷勢應該還沒有重到昏迷幾個小時的地步吧?】

月城林依舊雙目緊閉。

【係統:再不醒就有點假了嗷。】

“昏迷”中的月城林:“……”

他真的可以醒嗎?月城林內心十分不安詳。

為什麼會這樣呢?

等他疼痛感和眩暈感消退,意識漸漸清醒起來的時候,月城林就意識到,情況有點不妙。

雲居在附近他是知道的,畢竟是自己叫的人。

班長在附近他也是知道的,因為他在和劫匪談判的時候,眼角餘光看到了。

就是因為身後有靠譜的同事們在,月城林才能放心衝上去。

但是為什麼還有鬆田和萩原?

哦,爆/炸/物處理班來了,鬆田和萩原當然也在,這很合理——

救命,月城林心想,在現場的人會不會太多了。

還好由於班長和鬆田不得不先去處理劫匪和炸/彈,因此此刻照看月城林的人,是萩原研二。

月城林睫毛顫了顫,輕輕睜開了一點,偷偷看了一眼,然後又重新閉上。他緩緩地伸出手,抓住身上的被子,往上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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