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心思(1 / 2)

夜色漸深,窗外隻能聽見些許蟲鳴,知夏跪在地上,將前因後果低聲說了一遍,心中難免不安,畢竟婉妃盛寵多年,宮中人儘皆知,皇上又是個喜怒無常的性子,難保不會因此而厭惡簡宿涵。

桌上的紅燭時不時爆出細小的燈花,皇上略微垂眸,神情難測,隻一下下轉著手上的玉扳指,就在知夏已經有些跪不住的時候,他才終於出聲叫起。

“好生伺候你家主子,朕明日再來看她。”

明黃色繡海水江牙紋的下擺從眼前一掠而過,隨即外間響起小太監打簾子的聲音,知夏聽得那腳步聲遠了,這才敢從地上起身,卻吃不準皇上這是生氣了還是沒生氣。

吳庸原以為今兒個月容華怕是少不了一番斥責,畢竟得罪了婉妃的人可都沒什麼好下場,他眼見著皇帝從漪瀾殿出來,麵上雖神情淡淡,周身氣勢卻壓人的很,脊背不由得彎了彎。

吳庸輕聲詢問道:“陛下?”

皇帝坐上龍攆,一慣讓人瞧不出他在想什麼:“回太元殿。”

於是吳庸明白了,今天不用召人侍寢。

宮道幽長寂靜,有太監宮女打著燈籠步履匆匆的經過,待瞧見皇帝的鑾駕時,又都紛紛屏息屈膝行禮,地位低賤些的則隻能麵向紅牆跪下,等皇帝行遠了才敢起身。

皇上不知想起什麼,忽的對吳庸道:“朕聽聞珍珠衫精致華美,以明珠串成,女子披之不僅冬暖夏涼,亦能增容添色?”

吳庸不明所以,隻能低聲應和:“陛下所言極是,老奴前些日子還瞧見瑩昭容穿了一件呢,哎呦,打眼一看熠熠生輝,實在好看的緊。”

皇上聞言似笑非笑,慢慢摩挲了一下指尖,仿佛就等著他這句話了:“明珠亮則亮矣,卻太過俗氣,玉乃石之美者,若尋了能工巧匠打磨一番,做一件玉衫當如何?”

吳庸心想這玉再美也是石頭,沉甸甸的哪有明珠輕便,穿上去不得壓死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