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咯咯噠(1 / 2)

田偉成整個人都是呆滯的。

他本來不懂櫥櫃的事,但方家人一人一句,把事情點得很清晰,都由不得他裝傻。

一顆心想著媳婦,哪怕剛剛乾的事有點欺負小輩,田偉成也不覺得自己過分,是小輩犯錯在先。但現在方家人卻告訴他——壓根沒人欺負他媳婦,是牛麗在栽贓陷害!

田偉成滯緩地轉身,表情茫然、目光憤怒地望向牛麗。

牛麗和方倩秀攙在一起,相互依靠。

被田偉成看著,牛麗麵色一白:“東西就隨便放的,怕擋著路。”

碗盆不挨著櫃子是正常習慣,但慌亂之下,放錯地方倒也說得過去。

方倩秀慌張的心立馬也有了跟從的目標,她道:“椒椒,你不要亂說!明明是嬸子打開櫥櫃拿東西,你才看見裡麵有什麼的。”

兩方各執一詞,但好像哪邊都有道理,真相變得撲朔迷離。

一旁的田莊苦笑了下,心裡和明鏡似的。外人不知道,他卻是清楚得很,方倩秀對他有“圖謀”,牛麗又看上了方倩秀,兩人有動手的動機。

至於方秋椒,她又不笨,為什麼要做在彆人家動手這種傻事?

方秋椒開口回道:“好好的,不過正常洗個碗,我為什麼要發脾氣?一開始我就開口說了,我去殺雞做東安雞。”

方夏轉動自己的輪椅,朝向外麵的眾人:“諸位叔伯嬸子,嫂子大哥們想必都知道我們家椒椒手藝好,相信你們也知道我們家是能掙十分工分的能乾人。十個工分,不是隊裡看我們家可憐給的,是椒椒吃過苦、受過累,才拿到手的工分!”

外頭的人憶起方秋椒在田野間忙碌的身影,公允發聲。

“椒椒力氣大,夏天兒跟我們一塊乾挑稻子的活。”

“去年冬天我們一起挖過渠!天冷,那又是個重活,累死人。”

方夏又道:“椒椒是吃得苦的人,就是受不得平白無故的委屈和冤枉。椒椒,你去把櫃子打開,證據就在裡麵!”

方秋椒看方夏一眼,想上前打開櫃門。

田莊猶豫一瞬,上前一步,將她攔住。

田莊抓住了方秋椒的手腕,一個本該令他麵紅心跳的動作,

眼下卻讓他心裡苦味翻湧。

他完全想不到,兩人距離最近的時刻,場麵竟是如此地不堪。

她被自己的阿媽欺負了,而他為了他母親最後的顏麵,阻擋她探尋證據。

“實在……對不住。”田莊小聲致歉。

頓了下,剛毅的男人寬厚的肩有氣無力地耷拉下去:“是我阿媽不對,就到這吧,我代她給你道歉。”

方秋椒見他滿麵難受,思及這人的誠摯,收回自己的手。

那就算了吧。

方夏卻不依:“就到這?要不是我妹妹機靈,坐實今天的事,她的名聲就會臭不可聞,影響她一輩子!”

方倩秀還懵著呢,在心裡怪田莊拖後腿。

明明她和牛麗都找到借口洗白了,這個田莊竟然自己站出去認了……

聽見方夏咄咄逼人的話,方倩秀插話道:“方夏,你彆欺負田莊人老實!彆人人好,不是讓你上趕著欺負的。”

“嗬——”方夏輕笑一聲。

他清瘦的下巴微抬,輕蔑的目光落在方倩秀的臉上:“蠢貨,他們家熱水壺漏水。”

方秋椒望一眼地麵,讚歎小哥方夏的心細。

擠進夥房看熱鬨的一個大哥湊近了熱水壺,盯著地麵滿臉震驚:“唉!熱水壺地上這圈還真有點滴水,顏色深點,但出得不多,你們眼神兒可真好。”

換言之,一般人壓根看不見。但存在就是存在。

如果櫥櫃裡放過熱水壺,那肯定也有濕的地方。怪不得田家的小子不願意開櫥櫃,但是卻道歉了。

被罵了的方倩秀漲紅了臉,像個熟到快爛了的大番茄。

她旁邊的牛麗吸了口氣,差點昏過去。

牛麗不怪方倩秀多話,因為她也沒發現熱水壺漏水,也在心裡埋怨兒子吃裡扒外。為了個女人,竟然不惜把黑鍋往親媽身上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