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晉江獨發(1 / 2)

方夏的答案,讓方秋椒感覺很意外。

可方夏說話時的慎重,也讓方秋椒明白,他深思熟慮過。方秋椒靜靜地看著方夏,等他說出理由。

方夏靈活地將輪椅轉到桌子前,拍拍桌子一側的位置:“坐著說。”不疾不徐,反倒有些悠閒。

他這樣,倒弄得方秋椒又急了,乾脆問道:“小哥,為什麼不好?”

方夏問道:“椒椒,你上回見宋紅,是什麼時候了?”

方秋椒想了想:“快一個月了。”

宋紅家在小宋村,兩個村子離著有四五十分鐘的腳程。每個人整天都忙個不停,自是沒什麼見麵的機會。不過隔上那麼半個月,兩人能在砍柴或者摟豬草的時候碰上。

最近方秋椒天天往城裡,沒去砍柴,當然遇不上宋紅,算起來兩人已是挺久沒見麵。

但就是很久沒見麵,才叫方秋椒更擔心宋紅的情況!

方夏又問:“那你記得,我跟她多久沒見了嗎?”

方秋椒愕然愣住。

她努力地去回想,去發現那個日子太長太長了……

是去年,還是前年?她的印象竟有些模糊。

“可、可宋紅經常問我小哥你的事!她是女孩兒嘛。”方秋椒在腦子裡抓了兩個理由。

方秋椒很肯定,宋紅在他麵前表現的,明明是還喜歡方夏的模樣。

可方夏不能去看宋紅,宋紅也許久沒再過來。

雖然可以理解成不方便,但方夏問出來了,方秋椒忽視不了那種不對勁。

方夏模樣不像笑也不像難受,是一種釋然:“椒椒,正是因為她是女孩兒,所以她需要人照顧。”

“你說上回見她是砍柴,她砍了很大一擔柴。你還幫著挑下了山,說那擔柴很沉,怕她挑不回去。但是她還搶著說,她在後麵慢慢挑就行,你先回家忙。”

方夏慢慢地道:“那擔柴,其實是有人挑的啊。”

方秋椒每回遇到宋紅,合得來的兩人總會說說話。交流完,方秋椒就會把宋紅做了什麼,問過方夏什麼,都回來告訴方夏。

一開始需要躺在床上的時候,方夏很需要那種關切。即便見麵的時日很少,卻也認為那能證明牽掛自己的人還在那兒,不離不棄。

時日漸漸過去,那些關懷沒消失,方夏卻覺得自己好像冷了心腸。

他冷情地,收回了曾經的關注和期待。那個時間點,大概是那個姑娘三個月沒有出現,那以後,也再沒出現在方夏的麵前。

也是那個時候起,方夏連門都懶得出了。

但在妹妹口中,那種對話還在繼續,惦記其實還是有的,就像方夏一直也沒有真正放下。他理智地想過無數現實的理由,從來沒徹底信過。

他不肯信,也不去想,他低頭抬手碰一下臉頰,就能紅成個蘋果的姑娘不喜歡他了。

可當妹妹方秋椒主動提及,想辦法把宋紅帶回家裡時,他得麵對現實了。

方秋椒想著那擔柴,肩膀沉甸甸的。

她自己力氣大,多重的東西都是甩肩上就走,也就沒認真地想,宋紅的確是挑不動那擔柴的。宋紅說勉強著可以,她就信了。

可如果小哥說的是對的,她印象裡,宋紅那擔憂關切、藏不住愛慕的眼神是怎麼回事?

便是上回砍柴,宋紅也問過幾句。

不對?!上回問話時,宋紅特意避開了人,隻匆匆問了幾句。

方秋椒把腦海裡那日留下的記憶全部挖出來,一個個畫麵分析,最後畫麵定格在一個看著宋紅傻笑的男人身上,那個傻笑太憨,但很暖,滿滿的寵溺。

可宋紅為什麼還要關心她小哥?純屬習慣?

如果宋紅變冷淡了,方秋椒倒還能分辨出來,可宋紅並沒有。

方夏伸著手,揉了一把妹妹的頭:“椒椒,你又不懂,彆想了。你要是實在擔心,給她送點錢也行,錢她總是缺的。”

“但彆的,你不要再提了。為難她,也是為難我,沒必要。”

方秋椒神情有些茫然,但聽方夏說不要再提,她又覺得有什麼還堵在心裡。

她猶豫著道:“我…我想問問。”

方夏收回手,撐住下巴,淺笑著看方秋椒。

他模樣生得確實好,這陣子養出來一些肉,依稀是當初的少年俊朗,如今張開了更硬朗些,但又帶著三分文弱氣。

泥牆土屋,都因他憑空生出三分氣質來。

方秋椒腦子裡閃過那個一臉傻笑的男人模樣,忽地懂了點什麼。不再是肩膀上沉甸甸的,而是心裡沉甸甸的。

“嗯,我懂了。”方秋椒的肩膀耷拉下來,手指頭扣著桌上的錢,心頭的喜悅像潮水回落,回歸平靜。

“其實怪我。”方夏怕她想歪,主動開口承擔責任。

方秋椒擠出個笑:“不說了,我回頭給宋紅姐送點錢。她要是需要幫忙,也可以跟我說。”

同時心中想:怪她才是。

分開兩人的是身體的無力,是繁重的生活,是赤|裸|裸的現實。

***

方秋椒還是決定去看看宋紅。

她一想,便立馬行動起來。

第二日多帶了食材,準備把顧客們喂飽一天,同時決定歇業一天,抽空去小宋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