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送走一個,又來一個。
關山海板起臉:“又不是去玩,還帶你?”
方秋椒舉起胳膊:“我力氣大,挖地很?經驗,也想為蘇奶奶做點事。再說了,乾那種事,當然是帶上自己人最保險!”
最後的話倒是在理。
可挖|墳|刨|屍,帶個小姑娘像什麼話,彆嚇著她。
關山海再次搖頭,下顎線都寫著冷酷:“叔叔?的是靠得住的人可以用。”
方秋椒手撐著下巴,失落地歎氣:“關叔,你是不是瞧不上我?覺得我們姑娘就是嬌弱。我膽子又不小,以前半夜更也去墳|山玩過。”
那還是個雪夜,一群不怕死的小家夥相約跑了出去,半夜家長發現孩子不見了,嚇得半死。
最後還是通過逼問其他膽小的孩子,才把一群皮猴子們逮回來,一人一頓竹筍炒肉。
可即便是挨了打,那樣的經曆在記憶裡也?鮮明,回想起來隻覺得刺激。
方秋椒說著,狡黠在眼中一閃而過,她伸手拽住胡子叔的袖子,抬頭:“帶上我吧,肯定不拖後腿。”
她仰著頭,輪廓線條在燈下變得模糊,眼中倒映著燈光,像盛滿了一星河的期待。
關山海看得心軟,心中想法卻更堅定。
他認真地回答:“這和瞧不上、瞧得上你沒關係,隻是出於我的私心。我不想帶你去,和我不想帶王叔的初衷都是一樣的。”
臟、累還晦氣的活,他自己去就行。
方秋椒看胡子叔那麼認真,不敢演了,鬆開手,笑起來:“那就算了。關叔你一點都不好玩,好正經!”
關山海看著一秒變臉的小丫頭:……
鬼精鬼精的小丫頭,白瞎他的心軟。
***
星城。
巡展的大舞台在搭建中,湖市服裝廠一行人在附近的星城大酒店住下。
能在星城大酒店單獨包下一層樓,叫服裝廠的人見識到了尉遲川這位貴少爺的能耐。
岑佩佩對尉遲川的身份也?好奇,她猜對方怕是個公子哥,身份貴重,是那種出生就在羅馬的人。
羨慕自然是羨慕的,但也就止步於羨慕。
岑佩佩坐在休息區的沙發上,見尉遲川麵色為難,問道:“怎麼了?尉遲經理,你手
裡的女士鋼筆不就是要送給女孩的。”
她聲音帶上笑意:“想送就送啊,誰還會拒絕你不成?”
尉遲川生得俊雅,脾氣溫和,性格、職業更是天生的浪漫。若是岑佩佩未婚單身,隻怕都會動心。所以岑佩佩不覺得誰會願意讓他為難,行動就是了。
尉遲川看她一眼,想起方秋椒也認識岑佩佩。
他歎口氣:“椒椒她不要。”
“椒椒?”岑佩佩眨了眨眼,又問,“是方老板嗎?”
尉遲川點點頭:“對。”
岑佩佩?些驚訝,但還是笑:“方老板要不要是一回事,你送不送是另外一回事啊!你送過去,她還能丟了不成?送了才顯示?誠意。當然,她討厭你的話另說。”
“若是被討厭,那還是不要送了。一片心意,成了對彆人的困擾,惡心了彆人,也是在作踐自己。”
尉遲川皺起眉頭,色憂鬱又苦惱:“她當然不討厭我,但我……不太敢。”
他如今的花銷,他的工資可供不上。買鋼筆的錢並不是他掙的。
岑佩佩光著看著,都想給他揉揉眉。無關男女,隻是對美好事物忍不住興起嗬護之心。
就當一回知心大姐姐。
岑佩佩開口問道:“你為什麼不敢?方老板人?好,性格爽快,?純粹的一個好姑娘。”
岑佩佩印象中,書中的方秋椒就是一個很好的人。
在這個世界,她接觸的幾回,尤其對方讓自己提防牛麗那回,特彆叫岑佩佩觸動,知曉書中這個主角的確是個極好的人。
可她做的事,卻讓她始終對方秋椒保持著一種隔離感,不願意去親近對方。
倒是眼前的尉遲川貌似條件?好,可看著也像是有問題。
岑佩佩試探道:“難道是因為今天白天的那個女孩子?”
白天?個女孩來找尉遲川,態度親近,抱著尉遲川的胳膊說話。隻不過尉遲川臉色難看,態度生冷,那女孩才收斂了許多。
“不是。”尉遲露出嫌惡的表情,“那是我爸上司的乾女兒。”
爸爸,上司?
兩個詞串到一處,岑佩佩立馬腦補出十萬字。
生在羅馬的人,也?身處羅馬的苦惱啊!
岑佩佩問道:“所以你去湖市,是想要發展自己的事業?”
像尉遲川這樣背景夠硬的人,跑去小小的湖市本就是令人奇怪的事。因為他在大城市,輕易就能見識到上層的風景,完全不用去小地方試水。
尉遲川望著她,心中感慨。
他沒想到,看透他想法的竟是岑佩佩……
他一直以氣質論人,以為岑佩佩像他見過的那種女孩,聽話、順從、難聽直接點是沒主見,隻是活在父母心裡的好孩子,也是個好傀儡。
加上岑佩佩年紀輕輕就結婚,他對她的印象更流於媚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