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2 / 2)

大爆 消失綠緹 9225 字 6個月前

如果早就知道千燈河岸是謝沂的,他還會來麵試嗎?

他的自尊心不允許他跟謝家低頭,可跟謝沂低頭,好像也不是特彆難以接受的事情。

明照不看謝沂,把頭扭到一邊,隻好喃喃道:“我媽說她不記恨謝聞卓了,讓我不要任性地把謝家推開。”

所以或許,他最終還是會來麵試的。

謝沂並不驚訝明婉迎的態度,隻是看著明照躲閃的目光:“我在國外時,明姨提過你的事。”

明照聽聞卻猛地抬眼,怔忪望著謝沂足足有一分鐘。

他似乎有些明白了,明婉迎為什麼總是說已經忘了謝聞卓,已經不在意當年的痛苦,讓他不要拒絕謝家的幫助。

自己孩子突遭大難,事業受阻,被人網暴至今,身為母親,當然可以放下尊嚴,放下怨恨,巴不得拚儘所有,委曲求全,哪怕是向曾經辜負自己的謝家低頭,也希望能換得孩子的一線生機。

因為她根本彆無選擇。

明婉迎曾經也容貌出眾,學業優秀,是醫學院的天之驕女,眾人追捧的校花。

可自從有了他,明婉迎好像一直在學習吞咽委屈。

這就是這些年,他帶給明婉迎的一切。

明照不禁苦笑,眼瞼一顫,眼淚直直墜了下去,隱沒在地毯裡。

年輪花紋仿佛一個個扭曲的漩渦,將他的理智,克製吸走,殘忍地撕扯他心底的傷痛。

他們什麼都沒有做錯,但生活的苦難和現實的羞辱總是一次次降臨。

他覺得好委屈。

有那麼一瞬間,他突然不在乎什麼夢想,事業,未來,更不在乎謝家高高在上的橄欖枝,他隻想媽媽過得輕鬆自在一些。

明照有雙很好看的眼睛,落淚也彆有風情,漆黑眸子被水浸透,睫毛濕漉漉的在陽光下發亮,任誰看了都會有一絲憐愛。

謝沂終於不再那麼氣定神閒,眉頭輕皺了一下,手指將抬未抬。

他知道明照有些誤解了,以為是明婉迎苦苦哀求謝聞卓,謝家才紆尊降貴地施舍一根橄欖枝。

事實上,千燈河岸成立在明照出事後半年內,而明婉迎忍不住提起明照遭受的陷害,已經過去了快一年。

明婉迎隻是和謝沂聊聊舊事,發發牢騷,並沒有奢求謝家幫明照,她根本不知道千燈河岸是誰的,甚至這事連謝聞卓也不知道。

謝沂其實是個很冷情的人,對彆人的命運並不在意,更不屑彆人的感恩。

他不可能因為誰的哀求而心軟,也不會為誰的不公而出頭。

隻是明照例外罷了。

謝沂猶豫了一下要不要解釋,可明照卻再也按捺不住情緒。

“你們明知道我媽心軟善良,離開後也從沒說過謝家一句壞話,甚至還背負了莫須有的指摘。但你們根本沒替她想過,她看到你們,就會想起被辜負背叛的曾經,你們卻偏要她為了我釋懷妥協,向你們低聲下氣,可受傷最重的是她!”

明照氣的渾身顫抖,忍不住一拳朝謝沂臉上揮去。

這麼多年的隔閡,矛盾,隱忍,仿佛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泄口,單純的肢體衝突,似乎是唯一通向豁然開朗的路徑。

他和謝沂之間,勢必要打破一些時光和誤解鑄就的屏障,才能衝破桎梏,鼓起勇氣麵對新的局麵。

他當然了解謝沂的身手,甚至他也期待謝沂對他動手,他們都被卷入傷害,心裡都有自我立場的委屈,那此刻,是發泄的最好時候。

謝沂琥珀色的瞳仁微縮,眼疾手快地攥住了明照的手腕,果然,明照的拳頭就停留在謝沂麵前,動彈不得。

謝沂的手勁兒很大,明照感覺到自己腕骨處傳來溫熱的鈍痛,他抽離不得,又不甘示弱,抬起膝蓋頂向謝沂的小腹。

他的反應很快,但在謝沂麵前還是不夠。

畢竟他的業餘愛好是街舞,而謝沂則練了多年的格鬥。

謝沂臉色微冷,側身避開明照的膝蓋,幾乎同一秒,手臂用力一扯,巨大的慣性將明照拉的向前傾去。

明照一隻腳著地本就重心不穩,被猝不及防的力道一拽,整個人失去平衡,重重跌在沙發上。

公寓沙發的彈性很好,明照砸下去,然後彈起來。

他手掌一撐沙發,剛想用力,還不待他支起手臂,謝沂就將他一條腿彆住,輕易無法抽離。

明照耳鬢汗濕,柔軟的碎發聚攏卷曲,他咬緊牙關,企圖翻身用雙手攻謝沂的下盤,等謝沂躲閃不及,再解放自己的雙腿。

誰料謝沂乾脆擰著他的胳膊,利落的把他的雙臂反剪在身後,將他整個人重重按在沙發縫處。

明照不甘示弱,還想掙紮,不過謝沂太過專業,他一掙,肩膀就傳來快要脫臼的鈍痛,他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人避痛是本能,他的動作立刻小了不少,可惜此刻被人死死按著,脖子也扭不過來,臉隻能埋在沙發裡,寬鬆的T恤在打鬥中從他的肩膀滑了下去,露出一小片肩頭和鎖骨,白皙的皮膚上還有上次扛道具留下的淤痕,看起來不清不白,實在有些丟臉。

好在他常年練舞,柔韌性極佳,此時還有一條腿可動,明照借勢想要後踢,可惜謝沂早就看出了他的意圖,手上又使了些力氣:“彆動!”

謝沂看著手下徒勞掙紮又麵紅耳赤的明照,毫不客氣地戳破現狀:“明少爺隻會跟我發脾氣嗎?發脾氣的時候當我是你什麼人?如果隻當我是你老板,你以下犯上,我是不是可以懲罰不聽話的藝人?如果不是,你清楚我的成長環境,憑什麼我得和謝聞卓共罪?”

為了不讓明照掙紮,他乾脆用膝蓋抵住明照的腰眼,這是很管用的招式,能讓人瞬間卸力。

被壓在沙發的明照突然感覺一股力道按在了他尾椎上側,隻一秒他就意識到,那是謝沂的膝蓋。

他們倆現在的姿勢,實在不算雅觀,況且他衣衫不整,發絲濡濕淩亂,被謝沂壓著起不來。

不等明照細細琢磨這姿勢的古怪,謝沂見他沒言語,突然加了些力氣,沉聲道:“說話!”

瞬間,一股微妙的電流自著力點蔓延,沿著神經快速傳遞至全身,被壓著的地方酥酥麻麻,仿佛小羽毛刮搔著身體更深處。

不是明照的痛覺神經出了問題,他分明感受到,這股酥麻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這是從未有過的感受,他掌心發熱,眼底潮濕,連呼吸的頻率都淩亂起來,身體再也沒有反抗的欲望,大腦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敏感的腰部,他整個人仿佛被塞進了鬆軟的棉花套子,隻想沉溺。

他無措地停止了一切掙紮,這感覺讓人新奇又惶恐,他可以很清楚的感知到,這是什麼。

謝沂碰觸他的敏感部位,他並不厭惡排斥。

相反,他的身體誠實地享受絲絲縷縷的快|感!

這場發泄沒有打破任何隔閡和屏障,事情似乎變得更複雜了。

他仿佛看到自己堅如磐石的無性精神世界在土崩瓦解,轟然倒塌。

明照恍惚意識到,他完了。

他真是個畜生,他居然對謝沂有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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