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瑜不免心疼,雖說若是幫了這小姑娘,指不定會被田老太給在背地裡念叨死,可看著眼前凍得幾乎連發抖的力氣都沒有的小丫頭,即便是再鐵石心腸,她也做不到起身離去。
脫下外麵的那件衣服,披在田小花的身上,然後柔聲道:“去小魚姐家裡避避寒吧。”
感受到帶著體溫的衣服披在身上,田小花的眼睛裡閃過一抹光彩,很快,讓人無法捕捉到,自小到大沒有得到過父母奶奶的溫和對待,讓小姑娘早早的就關閉了自己的心,整個人變得麻木,村子裡不少同齡的孩子都不喜歡和田小花玩,甚至每次她出現,那些孩子都會在背後裡取笑她為傻子。
田小花想站起身回家,可在這邊的草垛邊躲了快兩個小時,全身早已經凍僵了,此時想動彈,整個身子卻不受控製的向前倒下去。
若不是薑瑜趕忙扶住她,肯定就臉先著地了,非得擦破皮不可。
“小川,給二姐拎著書包!”薑瑜把手裡的書包掛到弟弟的脖子上,然後彎腰對田小花道:“來,小魚姐背著你。”
小姑娘木著臉不動彈,麵無表情的看著薑瑜,而薑瑜也沒起身,依舊笑眯眯的看著她。
兩人一直堅持了好幾分鐘,直到薑川凍得原地跺腳了,田小花才緩緩的爬到薑瑜的後背,任由她背著自己往薑家去了。
她並沒有說要把這孩子送回家,很顯然她寧肯在外麵忍受著如此猛烈的風雪,凍得全身僵硬也不肯回去,必然是有不回去的理由,應該是和家裡大人吵架了,躲著他們。
如今世道混亂,爹媽打孩子在農村幾乎是尋常,棍棒教育幾乎每個家庭都存在。
若是放在她前世生活的年代,將孩子打的全身沒有一塊好肉,足以被判刑了。
跨進家門,薑煙從廚房探出頭,“回來了,快去準備準備,這就吃飯……這是,小花?怎麼了?”
看到薑瑜背上的小姑娘,薑煙也被嚇了一跳。
“在海叔前麵的那個草垛旁邊發現的,全身凍得都沒直覺了,我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外麵,將人帶了回來。”把小姑娘放在炕上,薑瑜對薑煙道:“大姐,家裡有熱水嗎?讓她泡個澡。”
“有,我去兌水。”薑煙趕忙點頭。
“姐,第一遍水溫度彆太高,剛溫熱就可以,不然她一下子受不住。”薑瑜特意叮囑了一下。
“行,我知道了。”
另外一個房間裡,當薑煙和薑瑜兩人把小姑娘身上衣服脫掉的時候,眼眶齊齊泛酸。
真的是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好肉,雙腳已經凍得裂口並且滲出了膿血,而整條腿和後背全部都是青紫痕跡,有的看上去像掐的,有的則是棍條造成的,甚至在腰側的位置還有一塊成年人拳頭造成的淤青,看痕跡時間並不長。
後背有十幾條交雜斑駁的結痂,有的傷口皮肉都是翻卷的,極其猙獰,好在沒有造成感染。
甚至在大腿內側的位置,也有好幾塊青紫掐痕,能出現在這裡,不用猜也知道必然是這孩子的母親或者奶奶的手筆。
姐妹倆沒說什麼,互相對視一眼,難怪這孩子寧肯凍死在外麵,也不敢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