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一個月的分彆看起來不長, 席音本來也覺得不算什麼大事,但當方彌真真切切地出現在眼前, 時隔多日,周遭再次被他的氣息環繞時, 他的胸口就像是突然被什麼東西填滿了一樣,滿身疲憊一掃而光, 隻剩下驚喜與雀躍。
席音滿足地喟歎了一聲,眉眼漸漸鬆緩, 雙手回抱住方彌, 有些笨拙地回應他的親吻。
說起來他們這麼親近還是頭一次。
之前的幾次接吻都是蜻蜓點水,方彌很少擺出這種一言不發的強勢態度, 席音被他親的喘不過氣不說, 甚至因為缺氧而有些腿軟。
不知過了多久,席音突然聽到外麵傳來開門的聲響,身體一僵, 下意識地就想推開方彌。
“席音?”
謝涼回來了,這會兒正在練習室裡找他, 就隔著一扇門板!
席音一顆心臟提到了嗓子眼, 看著眼前他們在更衣室做的事,隻覺得頭皮發麻, 方彌卻好像聽不到外麵的聲音一樣巋然不動。
這是什麼心理素質啊!有點反應好不好?!
“有人...唔!”
席音努力跟他示意情況不對, 方彌怨惱地又咬了他一口, 同時為了防止他再亂動, 欺身將他禁錮在門板上。
“你怕他看見?”
怕啊!是個人這時候都怕好不好啊!席音摸不清方彌的腦回路, 暫時也沒有那個時間去深想。
並不厚的小門被壓迫,傳來一聲咯吱異響,接著外麵便暫時沒了動靜。
幾秒之後,謝涼淡淡的聲音突然在門口響起。
“席音?你在裡麵?”
席音心臟砰砰作響,莫名有一種自己正在偷情的感覺,咳,偷偷在節目組搞地下情。
激吻的後遺症使然,他聲音微喘,趕緊隔著門板期期艾艾地回應:“...我,我在換衣服,稍等一下!”
沒過多久,謝涼詫異地聲音再度響起:“大半夜你換什麼衣服?”
“剛才出汗了。”
席音抹了一把頭頂的虛汗,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正跟沒事人一樣靠坐在櫃子上看戲的方彌,故作鎮定地說:“再等我兩分鐘就好。”
更衣室裡準備了各個班級的備用T恤,有些選手是易出汗的體質,所以時不時就要更換,席音因為多數時間都在劃水,還是頭一次邁進這裡。
方彌正跟參觀一樣撥弄著衣架上各色的短袖,愜意地跟逛商場似的,還回過頭問他:“你覺得我穿哪件好看?”
好像隻有自己在緊張,越想越憋悶,席音用氣音忿忿道:“...求你消停會吧!”
“哦。”
方彌收回手,倒是聽話地不碰那些衣服了,倒不如過他本來心思就沒放在那上麵。
隨便扯了件F班的T恤,席音問:“你怎麼來了?”
“哼,我要不來,也不知道你們平時這麼練習啊!”
一提起這茬,方彌親了半天才消下去的火氣又蹭蹭冒出來了。
他幾步走上前,好像備受打擊一般怏怏道:“音音,你是不是出軌了?”
“啥?瞎說什麼呢?”席音驚了!
“那外麵那家夥是誰?我剛才數著呢,他碰你你都不躲的?!”
“他現在是我隊長,教我跳舞呢,你彆在這沒事找事啊!”
方彌眼一瞪,莫名其妙飆起演技了,在他那種控訴的眼神裡,席音差點真要信了自己是個出軌被抓的負心漢。
“我怎麼找事了?剛才十分鐘,他就碰了了你胳膊十二下,手十下,還有肩膀...”
“行行行了!”席音趕緊捂住他的嘴,頭疼得要命,搞了半天他一直在邊上數這個呢,估計早就憋半天氣了。
“等一會我先出去把他支走,然後你就趕緊回去吧!”
“...唔不!”隔著手掌,方彌語音不清地拒絕。
“不什麼不!”
怕他說話聲太大會被謝涼聽到,所以席音乾脆就捂著他的嘴沒放,結果方彌眼眸閃了閃,突然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他的手心,嚇得他霎時縮了回來。
看著眼前方彌跟個偷了腥的貓一樣笑眼彎彎的模樣,席音驀地想起了他在電影中那張穿著紅色長袍的劇照,晃了半秒鐘的神後,心裡不由得暗罵了一句狐狸精!
這時,就像是無聲催促他一樣,外麵傳來謝涼播放出的音樂聲,正是他要訓練的那一曲。
席音心裡一咯噔,咬了咬牙,上前走了兩步,不斷朝方彌逼近,在他迷茫又疑惑的眼神中,將他推倒在了後麵堆放的衣服裡。
數不清的包裝袋受到擠壓,不斷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席音半跪在地上,兩手扶著他的肩膀,湊上前用力親了方彌一口。
“你之前說了,我親你一下,你保證都聽我的!”
這還是在他去B市前,方彌在他家門口說的。
席音微喘著氣,也說不清是氣的還是什麼,對上方彌嚇到的目光,竭力板著臉一字一句地命令道:“你!現在!老實呆在這!不許出聲!”
留下這句話,席音就像是被燙到一般,飛快站起身出去了,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覺,臨出門前,他還不忘撿起一件F班的衣服,偽裝成自己剛剛換下來的樣子。
席音回到練習室的時候,謝涼正在百無聊賴地帶著他那個紅黑色耳麥聽音樂,練習室裡還放著他們需要表演的那首歌,也不知道他到底聽得是哪裡播放出來的。
平緩了一下呼吸以及不要臉所帶來的臉熱後遺症,席音才邁步朝他走去。
“抱歉久等了...隊長,要不然明天咱們再繼續吧,今天也很晚了。”席音嘴上尷尬地道著歉,卻還不忘暗示謝涼其實可以結束了。
“你想偷懶?”
謝涼靠坐在牆邊,突然睜開眼睛朝他看了過來,他的眸子很漂亮,像是浸在清潭裡的珍珠,和他的名字一樣總是泛著淡淡的涼意。
眼神威懾還不算,話音剛落,謝涼又自顧自地搖頭:“不對,你已經偷過懶了,就在剛剛。”
席音被噎得站在原地卡了半天殼,對上他冷淡的目光,最後隻憋出一句:“...對不起。”
害怕什麼...他為啥害怕啊!
就,就是個實力很強的同齡人而已,他有什麼可怕的!
大腦裡在激烈辯論鬥爭,但身體上,席音還是乖乖練起了舞蹈,不過全程心事重重不說,身體還跟麵條一樣發軟,好好的一個舞,被他跳的像是在扯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