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新概念百特曼(三十一)(2 / 2)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現在隻想回去睡覺。

失去咒術之後我越來越能熬夜了,要是換成以前我這個時候多半就得不省人事了,也不知道這算是幸運還是不幸運。

名取周一顯然在猶豫到底要問我什麼,最後才挑了一個就近的問題問:“東京這一次的變化是你引起的嗎?”

“不是哦,”我想了想,又改口,“不過非要說的話也和我們有點關係。你可以理解成人類和妖怪之間是互相製衡的,人類越強大妖怪也越強大,當然了妖怪越強大也會導致人類越強大,今天我們三個正好聚在一起,再加上百鬼夜行也過去沒多久,恐懼的催化以及我們這類人的存在,才導致了這場百鬼夜行的誕生。”

我看了眼名取周一就知道他現在在想什麼,提醒道:“自古以來這種局麵就是互相製衡的。平安時代過去之後妖怪們也隨之衰弱,一直到如今的末法時代,再也沒有誕生過那樣強大的陰陽師。”

“但是如今這個世界產生了這麼多變異,會變成這種局麵也不讓人意外。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統計過,但是最近誕生的擁有陰陽師和除妖師的人也變多了吧?有的是先天的,有的是後天意外突然擁有資質了,這都是一種製衡。”

“你們與其在我身上花費力氣,倒不如想想該怎麼麵對接下來的局麵。”

就像五條以一己之力打碎咒術界的天花板一樣。自他誕生,一級咒靈、特級咒靈或者擁有人類心智的咒靈就像是不要錢一樣紛紛誕生,而為了桎梏這些咒靈,擁有優異天賦的咒術師們也不斷誕生。

——一個死循環,一個所有人身處其中的死循環。

名取周一看起來像是接受了這個解釋,但是我覺得按照他們的慣性想要真正接受估計得花上一段時間,因此忍著哈欠催促:“還有沒有問題?沒有我就先走了,用工作再聯係你,我快困死了。”

他有點無語,又問:“這也沒多晚吧?你不是應該已經習慣這種生活了嗎?”

“開什麼玩笑,摸魚和乾活消耗的精力能一樣嗎,”我搓了搓臉,搓到一半僵硬的意識到自己手上的血跡還沒有清理乾淨,表情頓時有些扭曲了,“沒有什麼問題了的話剩下的事情等我明天醒了再說。憂太清理完這裡的瘴氣之後我就先走了。不過今天東京動靜這麼大,這件事情肯定瞞不住了吧?”

“這就不是我知道的事情了。”

我看著名取周一的表情,覺得他在撒謊。

不過也無所謂,看他的樣子大概不是很想暴露自己是除妖師的身份……也不知道到時候政府會做出什麼決定來。

“說起來,二宮小姐,竹取兄弟……其實都不是人類吧?”

“啊,你終於問了啊?”我順手在外套上擦乾淨手:“當成式神那樣的存在好理解一點吧,當然他們本身並不是式神,隻是和我的契約模式接近式神的那種。”

名取張了張嘴還想繼續追問,還沒等他出聲,就被憂太的聲音截斷。

“杏前輩。”我正納悶他怎麼這麼快就好了,就看見他局促地捏著自己的背包袋子抱歉地看向我。

“清理殘穢和瘴氣這種事情其實我也不是很擅長……”他猶豫了一下,有些慚愧地垂下腦袋:“不管是我還是裡香其實都不太能……對不起,杏前輩。”

“不行就不行,交給陰陽師們不就行了,反正這是他們最擅長的東西。”

我頓了一下,無所謂地擺了擺手,又問名取:“這個交給你們解決沒問題的吧? ”

“戰鬥方麵可能達不到你這樣的效果,但是僅僅隻是淨化的話,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名取周一沒有再追問,就當剛才那個話題他從來沒想提起過一樣。我確認他們能夠收場之後才招呼上莫德雷德又問:“這附近應該有能打車的地方吧?”

“半夜打車不便宜,”莫德雷德提醒了我一句,“彆的公寓也不遠吧,走去不就好了。”

“可是我困了欸,”我忍了忍,但是因為實在太困了,又沒忍住抱怨地衝他撒了下嬌,“我才不想走回去,我都這麼累了沒有打車回去的權利嗎?”

“清醒的時候又要肉疼了,”莫德雷德歎了口氣,“算了,還是把那匹馬弄回去吧。”

“鴉群還沒消耗完,”但是憂太卻突然開口,“用那個回去也可以吧?不過最多也就隻能坐兩個人。”

莫德雷德看了憂太一眼,無所謂地點了點頭,提著手中的真人就朝那匹幸存的黑馬走去。

在鴉群呼啦啦拍打的翅膀之間,我打了個哈欠強忍著困意看向身邊專注地操控著鴉群的憂太,晚風掃過他的眉眼卷起他微長的黑發,像一雙多情柔軟的手撫摸過他的麵龐。

“剛才不打斷名取先生也可以的,”我說,“這種事情我本來也不介意告訴他。”

“但是之前杏前輩還不想暴露吧,”憂太朝我看過來,湖水藍的眼睛染上了夜色,卻沒有因此多了望不見底的深邃,反而像是倒映著星空的湖泊,寧靜而又柔和的閃閃發亮,“如果不是這麼想去做的事情,不做也可以的,前輩。”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然後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

柔軟的,溫暖的,鮮活的。

貼在我的掌心之中,又熾熱的像一顆生機勃勃的心臟,或是一朵正在徐徐盛開的花。

“這種話交個我這個前輩來說才對吧。”我摩挲著他的麵頰,他也偏了偏頭信任的將自己頭顱的重量交付在我的掌心之中,像一條被人馴服的溫馴小狗。

“還有,借口找的太爛了哦,憂太。”我笑他:“在這種事情上倒是可以向五條學習一下。”

“果然被看出來了,”乙骨憂太也抿著嘴忍俊不禁,“果然應該換個理由吧?而且五條老師也沒有你說的這麼不靠譜啦。”

“但隻要是你說的我都會信,”我將指尖沒入他的鬢發之中,像是梳理小動物的皮毛一樣用指腹摩挲他的發根,“前輩對後輩的包容要學會好好利用哦,憂太。”

他抬眼看著我,眼神平靜又溫軟,毫無攻擊性的就像一個普通的高中生。

“那前輩能告訴我,看著我的時候,到底在看什麼嗎?”

——但是咒術師永遠都不會像看起來的這麼毫無攻擊性。

從情緒之中提取力量的我們,對於任何情緒都有著遠超乎常人的敏感。

“我在看所有的東西。”

年輕的你,年輕的我,年輕的同伴還有年輕的老師。

“包括我嗎?”憂太看著我,抬手按住了我搭在他麵頰上的手。

我看見了他沒有舉起的右手上那枚素淨但是閃閃發亮的銀色戒指。

……是愛啊。

我知道我不該這麼回答的,但我還是這麼回答了。

“當然包括你了,憂太,”我說,“你在我眼中永遠都是特彆的。”

把你的愛分給我一點,再多給我一點吧。

——生長在我的故土、擁有我過去氣息的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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