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回戰(二十八)(1 / 2)

涉穀站的周圍已經暫時被清空,至少一眼看過去沒有什麼人煙也沒有什麼風險,對涉穀站這麼一個往常人來人往的交通樞紐來說,這種狀況可以說是相當的罕見了。

但是對五條悟來說,更加罕見的狀況他也不是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麵也不足以讓他產生什麼情緒波動,隻是覺得未免有些厭煩。

針對他的手段和行為一直以來都不算少見,隻是相對來說他到底是個咒術師,又是禦三家的家主之一,還是咒術界的最強,即便是這種小動作,大部分人也隻敢在暗地裡悄悄地做。雖然基本上來說隻能起到惡心人的作用,但有時候做多了總是不免讓他覺得這群人大概真的是身居高位悠閒久了,每天有事沒事就想來找他的茬。

如果不是當初花了大力氣弄好了政教分離,如今這種狀況大概還有的煩了。

五條悟閒庭信步地穿過比肩繼踵的人群,尋著殘穢留下來的痕跡,輕而易舉地就找到了那兩個和自己有過一麵之緣的特級咒靈。

看起來也沒有變強多少……旁邊那個似乎是九相圖受肉之後的宿主,但就算加上九相圖,對他來說其實也沒有什麼意義啦。

漏瑚看著五條悟,背後不知不覺的就已經被冷汗打濕了。

作為真正和五條悟交手過的人,他非常清楚五條悟實力到底如何。那個拖延五條悟二十分鐘的任務聽起來就像是在白日做夢,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也已經沒有後退的餘地了。

況且在他們的計劃之中,這本來就是至關重要的一環。如果五條悟一直存在,那就意味著他們接下來的所有計劃都無法進行,因為五條悟本身就是這樣蠻橫又不講道理的存在。

所以就算搭上性命,也必須在今天把五條悟封印到獄門疆之中。

況且也不是沒有機會……

想到唯一一個被留在外麵的人,漏瑚心中又有了幾分底氣。

雖然外麵隻有一個人,但是那個女人對五條悟

“非要用這麼不聰明的辦法嗎?我還以為你們稍微會有點長進呢,禿子。”五條悟雙手插兜表情無所謂地看著麵前的咒靈:“就算人數變多了也沒有意義。垃圾終究隻是垃圾,多一點也不會產生質變。”

“有本事的話就來試試啊,五條悟。”漏瑚一瞬間又被五條悟激起了火氣,麵上的獨眼布滿了血絲,露出相當猙獰的表情:“你難道不在意這裡所有人的性命了嗎?!”

“有什麼關係,”五條悟覺得他們大概是把自己想的太沒用了點,“在那之前我就可以解決掉你們了。”

把普通人關在這裡的意義他也懂,不過是想讓他因此變得束手束腳。但這種事情沒有太大的意義,在造成更多的犧牲之前,他就能夠把這兩個咒靈祓除了。

況且雖然他不喜歡那個家夥,但是……

“看熱鬨我就要告訴杏扣你工資哦,”五條悟的指尖凝聚出一點光芒對準漏瑚,口中也不知道在對誰說,“看在你這麼沒用的份上,咒胎九相圖那個受肉的家夥就交給你了。”

“你難道以為我們什麼準備都沒做嗎?!”

漏瑚大喊一聲,巨蟒一般的藤蔓從地底鑽出頂碎了堅硬的鋼筋混凝土,隆隆作響自下而上貫穿整個涉穀站。慘烈的尖叫從人群中爆發,驟然炸開的血肉之軀劈頭蓋臉澆了周圍人一身,一瞬間引發了無數連鎖反應,讓此起彼伏的尖叫比網速還要快地一瞬間鋪滿了整個地鐵站。

也就是在這時漏瑚撤去了原本擋在出入口的擋板,人群像開了閘的洪水一樣一瞬間衝到五條悟麵前將他淹沒在其中。五條悟一手抓住一個踉蹌著衝到自己麵前的人的肩膀,正打算說不要亂跑,被他抓住肩膀的男人腦袋突然就來個180度大轉彎直勾勾朝他看過來,真個人分崩離析變成一張雪白的漁網直接朝他兜頭罩下。

五條悟一開始以為是什麼針對他的術式,但是解下眼罩仔細看了之後才發現這是早有準備安插在普通人之中的傀儡。

而且偽裝的也可以說是天/衣無縫,如果不花點心思辨認,就算是六眼乍一眼看過去也可能忽略過去。

果然是做足了充分的準備。

五條悟一邊在心中這麼想著,一邊沉下了麵色。

雪白的發絲掃在同樣堆雪一般的睫毛上,蒼藍的眼瞳不悲不喜注視著麵前人潮洶湧的五條悟看起來就像一尊冰冷的神像在雲端俯瞰腳下眾生。但隨著他臉上裂開張狂的弧度,冷肅的無悲無喜也轉為凶獸一般殘忍凶戾的猙獰,讓他一瞬間看起來比咒靈還要恐怖幾分。

以至於原本不由自主隨波逐流撞到他身邊來的人在見到他的表情之後突然間有了幾分膽寒,幾乎是本能地繞開他的位置,朝一旁躲了開來。

伏黑甚爾並沒有因為五條悟的話動手。左右他也不著急,雖然作為刺客的他從體質上來說更接近狂戰士,但他說到底還是個儘職儘責矜矜業業的好刺客,因此在找到機會一擊必殺之前,他也不會輕易出手。

——畢竟這是從他現在這位禦主身上吃到的教訓,要是沒有好好吸取教訓,那他之前也算是白死一次了。

不過咒胎九相圖的這個術式……怎麼感覺怪加茂的?

之前可沒有聽說過九相圖和加茂家有什麼關係。

“想要拖延他二十分鐘可不是一件這麼容易就能實現的事情。”

隻是製造了一個使魔在羂索身邊的摩根勒菲從自己投放的人形傀儡視角中看見了那個比咒靈還要凶惡、活脫脫他才是反派的五條悟,語氣中卻又含著渾不在意的笑意說:“他可是一個非常擅長利用自己優勢的聰明人。”

“雖然勉強了一點,但是漏瑚他們應該還是可以做到的,”依舊披著夏油傑皮囊遠遠操控著這一切的詛咒師悠然道,“實在不行,還是有後備的方法的。你做的傀儡混在這麼多人中,如果悟不想看到有大範圍的傷亡造成,勢必要花點時間去辨認。到底不是一個體係,對他來說要想全部分辨出來,終歸是要花上一點時間的。”

“外麵的那個不管了嗎?”

“這也是為什麼剛才我和真人讓杏看到我們的原因,”羂索笑著輕聲細語地說,“多多少少也能讓他們兩個分點心。把自己的弱點袒露的太徹底可不太好,悟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容易吃虧的。”

夏油傑自然是計劃中最關鍵的一環,不然他也不會在竊取夏油傑的屍體之後隱姓埋名到現在。

但是自從在上一個世界之中被二宮杏看到他附體在妖王身上之後,羂索就已經在心中把這個計劃對五條悟能造成的影響大打折扣。

他之所以隱姓埋名這麼長時間,就是為了在這一天出其不意出現在五條悟麵前,好能夠順利把他封印進獄門疆之中。但是前提就是五條悟對此不能有任何察覺,不然這個計劃的效果性就會大打折扣。

因此二宮杏就是他的第二個備選計劃。

隻是因為二宮杏詛咒的原因,他雖然擁有了這具身體,但是夏油傑原本的靈魂並沒有完全消失,這就是最麻煩的一點。

如果他要對二宮杏下手,那個一直沉睡在這個身體裡和死了沒什麼區彆的靈魂說不定會醒過來——其實在對上五條悟的時候,羂索也覺得夏油傑原本的靈魂說不定會醒過來,隻是加上二宮杏後概率更大了點,所以為了壓製住夏油傑的靈魂,他才去找了聖杯。

雖然依仗著詛咒延續下來的靈魂重新複蘇的可能性不大,但終歸還是會有可能。他不介意去賭運氣,但是這種沒必要的風險他是不打算去冒的,所以才特地花了點心思找到聖杯作為後手。

如果夏油傑不識時務的在那個時候醒過來,那他正好把殘餘下來的這點靈魂清理乾淨。

“用聖杯來做這種事情雖然稍微有些大材小用,不過相比起用來實現其他不切實際的願望,倒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摩根勒菲知道自己這個合作者的性格,貪婪而又冷靜,隻是在麵對聖杯的時候冷靜依舊能夠壓製住貪婪,這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值得稍微讓人高看一眼。

“自己的願望,當然要自己親手實現才更有意義,”羂索無所謂地說,“聖杯也隻不過是一個道具。即便號稱萬能許願機,但是被一個道具牽著鼻子走,那未免也太下乘了一點。”

“不過現在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吧。”他看了一眼身邊摩根勒菲的使魔:“你就在這看熱鬨嗎?真人可是受傷不輕,他那裡接下來的計劃還需要你去接手呢。”

“耐心點。”摩根勒菲撫著下顎並不是非常在意:“真人不會這麼簡單就失去行動能力的。現在過去未免有些太早了,被發現了倪端可不好。”

“隻是你懶得再過去跑一趟吧?”

羂索瞥了她一眼,但是想想真人那邊的準備也早就已經在這次行動之前準備的差不多了,隻等時機正好的時候釋放出來那些改造人就足夠了,因此也就沒有太過在意摩根勒菲的行動。

說到底他們隻是並不密切的合作關係,合作的點到為止,但互相提防卻不僅僅隻是點到為止。隻要摩根勒菲按照他們之前約定的行動,剩下的事情他也並不在意。

咒靈也好詛咒師也好,反正都是可以消耗的棋子。當然他相信真人的狡猾和戰鬥能力,隻要沒有當場死去後續有沒有被五條悟抓到,他多半是能夠活下來的。

畢竟都是棋子,但真人可是他精挑細選之後相當看好的棋子,和漏瑚他們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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