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吧,龜甲?”收回繃帶的鬱理剛關心了一句,就被對方猛湊過來的亮晶晶雙眼給嚇退了一步。
“苟修金薩馬,這是您特訓後的新武器嗎?真是太棒了!”粉發的打刀雙頰生暈,“其實隻用它來綁我的腰有點浪費了,如果能用在我的身體……呃!”
“正經點。”直接給了他腦門一手刀的鬱理黑著臉,“我們在出陣呢!”
“是……對不起。”捂著腦門的龜甲一臉幸福的道歉。
長義:“……”
轟——
這次是戰國時代的著名火藥兵器焙烙玉,這種類似手雷的武器隻要一觸發,刀劍們身上集護身和戰鬥兩用的刀裝必定會被恐怖的氣浪吹飛,讓部隊在麵對敵刃時再無防護,輕易就會受傷。特彆是車輪戰之下,這種沒有刀裝的劣勢極為明顯。
但這個殺傷力極大的陷阱還是被鬱理用對付毒箭的方法同樣解決了。
這個人真的是說到也做到了,隻憑著自己完全克製了這個合戰場上的所有陷阱,明明白白顯示了自身的強大。
這還不隻,在隊伍一路無傷行軍到戰場中段,開始找地方進行休整回複體力時,對方帶著短刀小夜鑽進林子隨便轉悠了一圈,眾人原本乾澀難咽的兵糧丸夥食就直接換成了美味的鄉野大餐,一群刃有歡呼有雀躍就是沒有意外,說明他們早已經習慣審神者出陣時會給他們準備飲食補充的事了。
再加上這期間隊伍遇到的兩支敵刀部隊,初代雖然沒有動手斬殺一振敵刃,但那進可攻退可守的行步站位已然說明了她在幫他們掠陣的守護姿態——既不爭奪部下們的軍功,更不會讓他們分心去照顧她。
該說是強大呢,還是溫柔呢……
捧著用葉子折出的碗,分析著初代在戰場上展現的另一麵,山姥切長義垂下眼瞼,心情複雜。
“不過話又說回來,陷阱的頻率是真的很高啊。”同樣吃飽行軍飯,正捧著現榨野果汁喝的鬱理也是感歎,“之前聽長義你說這個新合戰場的敵人特彆擅長製作陷阱,我還以為就是那麼幾個,沒想到簡直是踩幾步就能遇雷啊!”
難怪局長他們上回過來直接翻車。
“這些都隻是小打小鬨的乾擾,雖然煩人卻不至於傷筋動骨。”山姥切長義回答道,“這個合戰場最難纏的還是那些溯行軍,不知道什麼原因越往後麵遇到他們就會變得越來越強,之前我們已經遇到了兩支敵軍,一支薙刀部隊,一支太刀部隊,下次如果再遇上這兩個兵種,他們的實力就全部翻倍。我說的翻倍不是簡單翻一倍的意思,而是越往後越是翻上好幾倍的呈現。”
上一回來這個戰場的他們在第三次遇到薙刀隊時,對方的領隊薙刀一招橫掃,隻是一擊就摧毀了他們全隊的所有刀裝,雖然在長曾禰的指揮下眾刃揮儘全力在那些薙刀下次出擊前儘數擊殺,可之後沒了刀裝護身,負傷的人就逐漸增加,一直到後頭,在遭遇毒箭襲擊他為了救南泉直接由中傷變重傷之際,他們又第四次遭遇了敵薙刀隊……
越發恐怖的壓迫氣息讓領隊的長曾禰明白已經再無勝算,當機立斷帶著部隊撤回了本丸。
“也就是說,這個戰場最大的難點其實就是那些薙刀部隊了。隻要注意偵查,仔細規避掉敵薙刀,我們就能順利完成清剿任務,拆掉敵營返回本丸吧?”小夜左文字伸手舉起了自己的本體,“沒問題,偵查的工作交給我來。”
作為短刀,在這方麵他再拿手不過。
“應該沒那麼簡單吧?”一直都挺沉默的山姥切國廣在這時突然開口,他看了一眼本作長義,“如果順利規避掉棘手的戰鬥直搗敵營,上一支出陣部隊不會敗得這麼慘。不論怎麼說,長曾禰虎徹的無論個人實力還是指揮經驗對付這種程度的戰場還是綽綽有餘的。這個明顯被溯行軍扭曲改造過的合戰場,肯定還有我們無法扭轉的絕對劣勢。”
“很敏銳嘛贗品君,不愧是這座本丸的開荒元老呢。”長義的臉上又浮現微笑,但也隻是掃了一眼被被就轉頭看向表情擰巴的鬱理,“就如贗品君所猜的那樣,這個戰場遇到的敵軍刀種都是隨機的,而且是不可回避型的敵人。之前一路走來其實你們也有察覺到吧,這裡的地型從入局開始到衝至敵營其實從頭到尾隻有一條路可走,要麼打贏繼續往前,要麼隻能戰敗打道回府。”至於其他戰場上能用的繞路奇襲等種種迂回手段,在這裡完全沒用。
他們是一開始就頂著各種不利因素,隻能一步步硬碰硬的一路殺過去。
換句話說,如果運氣非常不好,就算是練度頂級的常勝部隊會翻車也根本不意外。
突然想起自己這一陣現世一堆破事且本丸最近沒出過一把新刀的鬱理:“……”彆刃有沒有好運她不知道,但目前來看她的運道似乎並不咋地。
不要出三連薙啊不要出三連薙。某審神者不由在心裡默默祈禱。
然而墨菲定律告訴我們,越是怕什麼,越是會來什麼。
整支部隊都不樂意遇到的糟糕狀態,最終還是出現了。
“如果我沒記錯,這是第三次遭遇薙刀部隊了吧?”滿是血和塵土的戰場裡,骨喰藤四郎低聲道。
“嗯,是第三次。”就在旁邊的龜甲貞宗淡聲應和,臉上滿是凝重。
“不隻是第三次遇見薙刀部隊,我們之前也第三次遇到敵槍部隊了。”小夜左文字輕聲補充。
“戰況越來越艱難了呢。”鯰尾藤四郎低頭打量自己,“來之前主人給我的刀裝防護全都用完了,再遇上那些家夥,如果不能先發製人,我就得慘了。”
現場當然不隻有他一個人是這樣的情況,他的兄弟骨喰藤四郎也是如此,隻是少年脅差麵上鮮有表情,站在兄弟身邊抬頭向遠方張望:“可是,距離敵營也不遠了。”
隻差最後一段路,他們就能抵達敵將大營。
誰也不願意就這麼放棄。
繼續前進那是肯定的,相信主人也不會反對,但眼下要注意的方麵已經根本不隻是敵刃方麵的事,而是那邊……
戰場中一左一右互相刻意各自隻站在邊緣處的那兩刃。
“之前才開戰時還不明顯,因為殺敵很輕鬆,但是越到後麵局勢越緊張反而看得越清楚,這兩個人完全沒融進一個隊伍裡啊。”小夜左文字雖然頂著幼童的外表,但在戰場上以前輩的姿態指點江山卻無人有異議。
“是啊……”龜甲貞宗抿著唇表示嫌棄,“為了真品仿品什麼的折騰到現在都還結束,害苟修金薩馬為難到現在也差不多了吧?要換成是我,隻要苟修金薩馬能開心,彆說仿品了,就算本丸裡再來幾把貞宗家的贗品我也會熱情相待的。”
他這話讓其他刃頓感吃驚:“為了主人你可真是拚啊。”雖然本丸裡對這種事還挺豁達的刃也有一些,但豁達到這程度的是真少見。
“當然!”龜甲眼神堅定重重點頭,“苟修金薩馬才是我的一切啊!”
“哼哼……”鯰尾隻能低聲哼兩句,眼睛瞄向銀發的打刀,“要是那位能有你一半覺悟,局勢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可惜,山姥切長義彆說一半,就是四分之一都不可能有。
於是鬱理就很愁,她明明在戰場上極力轉圜和淡化矛盾了,結果還是變成最不想看的那樣了。
那兩個刃一直在暗暗較勁……啊不,確切的說,是長義先挑起的較勁,國廣原本是不想理會的,結果對方一而再的在戰鬥裡各種搶怪挑釁,終於成功激起了被被的怒火,這兩把刀在戰場上成功杠上了。
搶怪,搶譽,搶敵刃領隊首級……這些事全都乾了。
本本這些日子明裡暗裡懟被被,雖然被被一直沒怎麼回應,但心裡肯定是憋著火的,這回大概是真新仇舊恨一塊上了。
鬱理:“哎喲,頭疼……想歇會兒。”
主人扶額表示難受,那邊龜甲早就在第一時間湊過來:“苟修金薩馬這裡臟不要隨便坐,我把披風解下給您墊一墊!”說著就要扯下自己的半肩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