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第 142 章(2 / 2)

刀劍攻略Ⅱ 同仁坑 10465 字 3個月前

“歡迎日光一文字的到來!”

“乾杯——!”

介於之前賞櫻宴上的醉酒事件過於“慘烈”,鬱理再沒碰過席上一滴酒,到中下半場的時候就直接離席了。

遠離了宴會上的喧鬨,她為了透氣走進庭院,在一處石桌旁坐下後,外麵的一切就格外安靜。

天色已經入夜,一輪彎月散下光輝,給院落中的夜櫻鍍上了一層銀霜。

晚風吹過,並不寒涼,鬱理還是拿了一件薄毯蓋在膝頭,欣賞月光下被吹落的櫻景。

可能是平時思慮過多,這會兒一個人坐著她反倒是腦子空空,隻是呆看著花瓣一片片的從樹上落下,有一些還飄在了麵前的石桌上,她便盯著桌上的花瓣發呆。

這時,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從右側的竹林小道中傳來,被驚醒的鬱理立時側頭看去,隨後麵露訝色。

“長義君?”她叫出來人名字,“怎麼不在呆在席上,一個人走到這裡來了?”

正是山姥切長義,對方的手上還握著一個日式酒瓶和酒盞,一副才從酒席裡出來的模樣。

“啊……是主君啊。”不是很清醒的回應聲,對方在聽到她的聲音後用微微搖晃的步伐走過來,“我還想問,您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哪怕沒嗅到這個刃靠近後身上的酒氣,鬱理也知道他是在席上喝多了。

“真稀奇,你居然會讓自己喝醉。”伸手虛扶他一把,鬱理讓他坐在了石桌對麵,“你們長船派不是一向最講究風度和帥氣麼?”

知道他雖然半醉,可意識還很清醒,鬱理忍不住調侃了一句。

“嗬,所以在醜態畢露前,我不是出來了麼。”對方輕笑一聲,隨後舉起手上的酒杯晃了晃,“次郎太刀他們新釀的櫻酒,主君要嘗嘗麼?”

“謝謝不用。”鬱理警惕後退。

她如臨大敵的姿態一下子取悅了對方,青年扶著石桌直接就哈哈笑了起來。

所以說,這就是上司威嚴大失的結果啊,在她醉酒大哭前這些家夥哪敢這樣放肆來著?

內心流淚,鬱理麵上卻還得端著架子用眼睛瞪他,而不能直接羞惱伸手晃他肩膀大聲命令不準他笑。

“好吧,不喝酒。”將手上的物件全放在桌上往旁邊推了推,長義見好就收的轉移了話題,“那我們說說彆的,您對之前的提案考慮得如何了?”

這當然還是說的政刀前往現世的事。

“啊,這並不是催促,隻是我個人單純想知道一下進度。”半醉狀態的小少爺相較平時多了幾分灑脫隨意,他右手托腮半歪著頭看著鬱理,含笑等著回應,“您如果不想說也沒關係。”

月光下,他銀色的短發如水般瑩亮,藍色的瞳仁映著皎月,嘴角的笑容輕鬆寫意,讓本就十分漂亮的五官鮮活又肆意。

“沒什麼不能說的。”鬱理回得很快,“我同意了,並且之後回現世就會著手去辦。在這之前會儘量將被影響到的出勤安排重新列表,我記得接下來的一周裡正好有一日是你輪值近侍,到時有哪裡不妥也可以一起商量。”

她回得坦坦蕩蕩,一如既往的公平細心和高效率,卻讓對麵原本含笑望來的打刀逐漸抿直了唇角,收起了托腮嬉笑的姿態。

這又是怎麼了?

鬱理不懂小少爺好端端的突然變臉,不由追問:“是有哪裡不妥嗎?直接說也沒關係。”

打刀垂眸不語。

問哪裡不妥,不如說是太妥當……

這個人從來不是說說,是真的將所有刃的需求放在心上,且不論藏刀還是政刀,隻要能解決就一定做到,所以他回頭去找同盟,那些時政出身的同僚們才這樣一口答應並給予強力聲援。

不是為了與藏刀爭口氣,也不是為了替他出頭,隻是單純為了眼前這個主人,單純地給她幫忙而已。

“長義君?”對麵傳來她擔憂的聲音,“是累了嗎?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我沒事,隻是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他輕輕搖頭,抬眸看向了對麵,“在現世集刀的時候,您心裡在想什麼?在選擇山姥切的時候,為什麼您選擇了仿品,而不是本歌?”

突如其來的靈魂提問,鬱理一下子愣住。

原有軌跡的普通人自己為什麼選被被而不是長義,早被攪了原本心路曆程的她一下子也回答不出來啊。

可是麵對月光下那雙如此灼灼的眼睛,鬱理知道必須回答。

於是她絞儘腦汁磕磕絆絆:“大、大概是,不在乎吧。”

對麵的刀就愣了,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樣停了半天,在鬱理越發小心的目光下又突然自嘲一樣低頭哈哈笑起來。

“不在乎啊,原來如此!”他幾乎要笑出眼淚來,“我怎麼就忘了呢,這確實是您的風格啊!如果您是更看重名譽的那種人,被握在手中跟著一起聞名的禦用廚刀就不會也是一套仿品!這還真是和史書上描述得如出一轍,隻要一樣鋒利,其餘全無所謂!這真的是一視同仁……好一個一視同仁,

我竟然也敗在這一點上!”

這是醉了吧?

聽著長義那逐漸語無倫次的一番發言,鬱理越發的小心。

果然還是找個人來扶他回去比較好?

心裡剛這麼想著,對麵的刀又停下了笑聲,他理了一下額前的劉海,然後才又抬頭,要不是雙頰上的紅暈隻單看表情是全然不見醉態,對方似乎又恢複了平常的優雅少爺作派,優雅又紳士地重新坐好:“剛剛失禮了。”

“啊,沒關係。”鬱理這會兒是真確定他醉了。

醉刀偏偏挺有禮貌,得到諒解後還笑了笑,接著抬手伸進了馬甲內袋,從裡麵拿出了什麼東西放在了桌上。

那是一套女式用的迷你鏡梳組合。

“這不是……!”鏡梳那熟悉的式樣讓鬱理直接一愣。

“我做過一場異常真實的夢,夢見我有一次出陣大敗而歸,一身狼狽滿心懊喪的時候是您過來開解的。”長義低頭看著桌上的鏡梳,低低道,“您許諾失敗的我隊長之位去複仇,親自為我取來新衣置換身上的狼狽,還贈予我您自用的鏡梳整理儀容,說用完還您。可夢裡的我並沒有歸還。”

鬱理:“……”好像有這回事,但這是本丸出事前發生的事了吧?借出去的這個小玩意她早忘了,沒想到長義居然印象深到失憶了還能靠夢境回想起來嗎?

“醒來後我找遍了房間,並沒有找到這套鏡梳。所以就去了萬屋,所幸找到了一模一樣的。”他的敘述還在繼續,“我不知道這夢境是否為真,但下意識地將它當真了。很抱歉,借了您這麼久的東西到現在才歸還……”

銀發的付喪神一邊說著一邊將東西輕輕推向桌子的對麵。

“長義……”不知為何,鬱理聽到他這麼說竟無端端的難過起來,“不還也沒關係的,這種小事你沒必要這麼在意。”

這句安慰的話卻像是刺痛了什麼,他猛地抬頭,眼睛亮得驚人,可看過來時卻滿是嘲諷。

“您是不會在意,因為您在意的東西太多了。諷刺的是您在意的東西那麼多,我卻不在那個範圍裡。那個仿品的一切喜怒哀樂甚至都比我的名字重要,就因為他是您的藏刀而我不是……唔!”

“小心!”

青年話沒說完,因為暈眩晃了一下,差點從桌旁歪倒。鬱理伸手想拉,卻被他歪過身子避開了,他的表情冷漠又疏離。

“您放心,現在的我已經清楚認識到我和他在您心中的差距,不會再自不量力多想什麼。”明明都醉得半趴在桌上了,小少爺還是倔強地保持最後的距離,像是在維護他僅有的尊嚴一樣。

他的腦袋慢慢歪在手臂上,眼皮打架卻沒停下最後的喃喃。

“沒什麼好說的……我甚至做不到讓您願意喚我一聲‘山姥切’……”

“夢,果然隻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