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匕.首橫在脖子上, 顧妤下意識地僵住了身體。她此時背對著身後人, 根本看不清麵容, 聽見聲音後,隻能微微抿了抿唇。
顧妤知道,原主是見過大世麵的人, 這時候麵對刺客絕對不能露怯。因此即使心裡慌的要死,顧妤還是冷聲問:“你好大的膽子, 可知這裡是何處?”
簾帳微微被風吹起, 殿內浴桶上水霧彌漫。謝梟嗅到顧妤脖頸間淡淡的梅香,指尖頓了頓。
但還不等他細想, 腹中燥熱就又叫人皺起了眉。
那藥效來的猛烈,即便是謝梟這種寡/欲/之人,也有些難以克製。從他的角度, 能看見那一片雪色的肌膚,細膩的讓人心頭一跳。
他握著匕.首的手收緊了些, 在顧妤質問的話後, 啞聲道:“這裡是太後寢宮。”他說的極慢, 嗓間卻沉啞的不像話,像是在強忍著什麼。
在這樣的情況下,顧妤莫名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
但橫亙在脖頸上的匕.首又讓她無法回過頭去, 顧妤隻能冷聲道:“你既然知道,現在鬆手或許還能留一條性命,若是等到禁軍來……”
掌下美人那張芙蓉雪麵宛如覆了寒冰,隻一眼就叫人膽顫。但謝梟卻不是那種怕死的人, 甚至說,征戰沙場多年,他早已經見慣了血腥,此時看著顧妤含著殺意的側容,心跳的竟然快了些。
竟然不自覺問她:“若是禁軍來了又如何?”
“太後如此模樣,恐怕並不願讓第二人看見。”
那略帶些溫熱的氣息拂過耳邊,顧妤聽見刺客的話後眼神更冷了些。覺得這個人簡直不把她放在眼裡。
蓄積的手腕暗暗發力。在前麵的世界,因為是現代,顧妤必須符合人設裝作普通人的樣子。但是在這裡,原主本就出身於將門世家,會些武功也說的通。
顧妤下意識地在詢問自己能否使用武力後,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正在和係統冷戰。但幸好係統並沒有選擇在這時嘲笑她,隻是聲音含著笑意道:“您需要注意,您的武力範圍不超過原主的身體極限。”
意思就是,原主隻會一點基礎的武功,顧妤也不能表現的太牛/逼/。
顧妤聽懂了他話中意思,不由抽了抽嘴角。不過一直緊繃的身體確還是放鬆了下來。
下一秒,她腕間輕翻,一把抓住橫在自己脖頸上的手掌,後退了一步,轉身躲過。
謝梟沒有料到她會突然出手,一時不察,竟然被她得手了。那匕.首翻過,在手上劃了一道血口,順著手腕滴下。
顧妤脫困後回過頭去,就看見了麵前身影熟悉的男人。雖然戴著麵具,但顧妤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謝梟?”她眉頭皺起,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見已經暴露,謝梟也不再偽裝,伸手摘下了麵具。不知道什麼材質的麵具被拿了下來,露出一張沉峻風流的麵容。
謝梟微微笑了笑,神色不變道:“沒想到被太後認出來了。”
顧妤有些想要吐槽他的裝扮,古代人難道真的以為戴個麵具遮住半張臉彆人就認不出來了嗎?
但即使這樣想著,在麵上她隻是冷下了麵容問:“不知道漠北王扮成這副樣子,這時來本宮寢殿何事?”
外麵雨聲淅瀝,映著昏暗的天色,更顯得顧妤麵容肅冷的不近人情。腹中灼熱翻滾著,叫謝梟額角微微出了些細汗。
他卻還是笑道:“臣隻是走錯地方了,不知道太後可信?”
他說的坦然,顧妤卻有些被噎住。這樣的鬼話傻子才會信吧。走錯地方,正好走到了自己寢宮?
顧妤覺得這個男主找理由竟然也不好好找一個。他就是說,他是為剛才周奕的事情來求情的,都比這個可靠。
顧妤看著他沒有說話,隻是眼中的冷意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但這一次,她確實是想錯了。
謝梟確實是無意中走錯路才走到這兒的。他從軍隊回來時正好遇見被從殿外壓到地牢去的周奕,出於好奇,還是停住了腳步,詢問怎麼回事。
原本心底恨的咬牙的周奕一直低著頭,不敢看周圍宮人來往的目光,直到聽見謝梟的聲音。
一如既往朗然的聲音很是熟悉,周奕握緊了掌心,心中的憤恨,自卑還有被羞辱的不甘一起湧上心頭。
被拖出大殿時陛下冰冷無情的目光一直折磨著周奕,她看著麵前眉目俊朗的男人,心中的想法變了又變,緩緩做出了決定。
在謝梟詢問時,作出一副傷心可憐的樣子,緩緩抬起頭來。
因為被拖出來的緣故,她額角紅腫,發絲披散,看著倒比往日/精/煉時狼狽很多。
謝梟皺了皺眉,就聽周奕委屈哭訴自己是冤枉的,她全程沒有提起一個字自己是因何而被太後下獄,隻說求謝梟救他。
甚至連願意付出任何代價這種話都說了出來。
謝梟原本打算離開,卻被周奕捉住了衣角不能動彈,一旁的禁軍看見這位漠北王此時也不敢催促,隻能先停留在花園裡。
周奕說的可憐,清秀的麵容上垂淚更多了幾分柔弱姿態,好像他就是她的最後一根稻草一樣。她此時已經開始利用自己往常最不屑的容貌,即使心中屈辱,卻還是祈求地看著謝梟。
可出乎意料的,謝梟卻並沒有完全相信她。在這幾日後他也算對顧妤有了些了解,知道她做事不會沒有緣由。
將周奕下獄其中一定還有些她沒有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