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妤再次醒來已經是三天後了, 她那天吐血後還沒有來得及和係統說話, 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就看見阿細在榻邊坐著哭紅了眼睛。
“怎麼回事?”她張了張口,剛想問,就覺得喉間一陣疼痛,有些說不出話來。
阿細見狀連忙起身去倒了杯水,小心喂下。
“太後不必擔心,您的嗓子是之前昏迷很久不說話,所以開口有些疼。”她言語小心, 不知不覺又紅了眼眶。
顧妤有些無奈,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一杯水下去後她已經好了些, 被阿細扶著坐起身來, 想了想還是淡淡道:“哭什麼, 本宮還沒有死呢。”
以原主的性格,這時候確實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麵色雖蒼白,但身上冷冽高傲的氣質卻沒有被遮住, 說話時淡淡抬眸,宛如寒刃一般。
分明是斥責的語氣, 但卻叫阿細心中頓了頓,竟然莫名安定下來。
太後這樣, 便已說明她身體好些了吧?
她心裡想著,抿唇急忙擦乾眼淚,在顧妤看過來時搖了搖頭:“太後恕罪,阿細隻是太高興了。”
顧妤剛想說話, 心口處便又有些不舒服。她皺了皺眉,有些不解,這時已經有人端著藥碗過來了。
濃鬱的苦味叫顧妤皺了皺眉。
“這是什麼?”她問。
回答是不是阿細,而是端藥進來的大夫。
灰衣老人躬身道:“啟稟太後,這藥是幫助太後調理身體的。太後之前暈倒是因為身體早年有舊疾,多日以來遭遇變故情緒壓抑所致,老朽特地開了些舒緩心神的藥。”
那日之後謝梟便下令不許任何人告訴顧妤她身體中.毒.的事,隻說心口疼痛是鬱結於心,讓大夫每日煎藥來暫時壓製。
顧妤看了阿細一眼,便見她也收拾好情緒道:“太後,大夫說的沒錯,您是為將軍的事太過擔憂了,這才身體有些受不了。”
“這是新熬的藥,您趁熱喝了吧。”
兩人話語一致,若不是顧妤知道自己真的沒有鬱結於心,恐怕也信了他們的話。
顧老將軍並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這也隻是一個任務,顧妤清楚自己不會真情實感。也清楚阿細他們的理由站不住腳。
可是,阿細為什麼要騙她?
她心裡這樣想著,不由微微咯噔了一下,難得猜測自己不會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吧?
這些念頭隻在瞬間閃過,顧妤麵上表情頓了頓,最終還是在兩人期盼的眼神中接過了藥。
撲鼻而來的苦味叫顧妤麵上僵/硬/。阿細似乎是知道她的習慣,微微補充道:“太後,這裡已經準備了一些蜜餞了。”
聽到有蜜餞,顧妤微微放下心來,最終咬牙做出平靜的樣子喝了那碗藥。
苦味在口腔蔓延,顧妤若無其事地將碗放下,這才開口問:“王爺呢?”
自己昏倒了這麼久,謝梟難道一直沒有出現?顧妤不由有些懷疑。
阿細猶豫了一下,等到大夫出去後才低頭道:“太後已經昏迷三天了,之前兩天王爺一直在榻前守著,直到今天兩軍開戰才不得不離開。”
顧妤敏銳的抓住了兩軍開戰這個詞,皺眉冷聲問:“京城那邊已經發兵了?”他們一直駐紮在郊外,這時開戰不得不讓顧妤多想。
阿細卻搖了搖頭:“是王爺主動攻城。”
“從昨夜至今,已經過去了八個時辰。”
八個時辰的戰役可見慘烈,顧妤心頭頓了頓,微微有些不好的預感,總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被自己忽略過去了。
謝梟這時候莽撞攻城,一定是有原因。
顧妤看向阿細,卻見她隻是低下頭去默不作聲,不由微微抿唇。知道從她這兒問不出來什麼,顧妤揮手示意她先退下,隻說自己乏了。
她眸光平靜,阿細看了眼,見太後此時一切都好,這才敢收拾好藥碗離開。
不過臨走前還不忘叮囑:“奴婢就在門外,太後若是有事,可隨時叫奴婢。”
一直到人離開,顧妤才從榻上下來,詢問係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謝梟為大晉第一名將並不是浪得虛名,他早年帶領漠北鐵騎一路踏平多少疆土,才有的今日功勳。不可能不知道在雨夜攻城不利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