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你乾什麼?
李薇揍的正爽,她姥爺程恩久不悅的聲音從頭上傳來,同時李薇也被拎起。
汗,人小就是這點不好,總是被拎來拎去的。
姥爺你彆攔著我,我今天非教育教育這個小屁孩兒!
讓他知道得罪老娘的下場是很淒慘地。
老爺子既好氣又好笑,似乎他這孫女總以為自己是個大人,人家那小屁孩可一點兒也不比她小。另一手拉起灰頭土臉的羅大,一邊問李薇:人家又怎麼得罪你了,上次你說他劫你的道,這回呢?
李薇就勢抱住她姥爺的一條粗胳膊,她實在沒力氣了,但還是惡狠狠地回她姥爺的話:他幫著你那朋友林老獸醫,使用暴力強迫我打針,對了姥爺,你彆給那衛生所送醫藥費啊,我是被迫打的針,以後我也不去了,永遠不去。什麼玩意兒,有這麼對待消費者的麼。李薇怨念很深。
老爺子拍了拍羅大身上的灰土,對李薇的控訴不太當回事兒,但對孫女的身體還是挺關心的,詢問了病情,也聽了李薇不情不願的說了老林頭的診斷,放了心,帶著李薇和羅大回家去了。
老爺子知道老家夥人雖然有點不定性,醫術還是可靠地。
當然,老爺子也不像李薇那麼不識好歹,對羅大的‘見義勇為’深表讚許,到家的時候很熱情地邀請羅大經常來玩兒。
李薇撇撇嘴,還用邀請麼,他不就是你老人家後頭的尾巴麼。
晚上李薇稍微吃了點東西就早早上炕休息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被一陣悠揚地琴聲弄醒。躺炕上眯瞪著聽見。似乎是隔壁有人拉二胡。遊遊蕩蕩地似乎是‘紅梅讚’然後‘一條大河’再然後‘歌唱二小放牛郎’……
平常聽到膩歪地歌兒。如今在傍晚地黝黑寂靜裡。竟然是異樣地動聽。仿佛就從靈魂地深處飄出來……
李薇心裡歎息。真是美啊。
本來她是一直不太喜歡二胡地。嫌樣子太土氣。琴聲太幽怨。如今聽不同地曲子。竟然有了不一樣地感受。
琴聲地周圍似乎還隱隱有小孩子和大人地讚歎、嬉笑聲。李薇大概也能知道是誰了。
那是吳鳳爺爺,一個做了一輩子木匠的老人。
前些日子跟兒子和媳婦鬨了點矛盾,去了大女兒家住了一段日子。聽到琴聲估計應該也是剛剛回來不久,她們這村子會演奏個樂器的還真沒什麼人。
李薇聽著音樂想著心事,前世上大學沒事的時候她也學過一年吉他,一直喜歡一邊彈琴一邊淺吟低唱的感覺,但是那種練習時手指磨的鑽心疼痛的感覺也很難忘。工作以後摸琴的時候就比較少了,主要是時過境遷沒心情了。其實要是能夠選擇,李薇還是很喜歡鋼琴的,那種穿著漂亮的裙子坐在琴凳上,芊芊玉手在琴鍵上跳舞的景象,她一直覺著很令人神往。
可她知道,鋼琴是一種很考驗毅力的樂器。
忽然想起小美女丁安妮家的鋼琴來,她當時玩的時候問過丁安妮,她學了一年多就不學了,不過一直在少年宮學舞蹈,難怪氣質那麼好。
少年宮啊少年宮,多麼令這個時代的孩子長大後向往的地方。可惜,至少現在是跟她們無緣的……想到這裡李薇的心忽然停跳了一拍,一個詞從腦子裡冒了出來——特長!
對呀,李琳和李連輝都八歲了,照說也到了學習點什麼業餘愛好的時候了。可現在這個條件,能學什麼呢?學業上的至少在初中以前自己還能應付,不用考慮。剩下就是學個特長了,可學什麼到哪裡學都是個問題啊。
李薇輾轉反側,想十多年後那樣到城裡去學有點不太現實,她人小折騰不起不說,老爸老媽也不能讓啊……
李薇正苦思不得其解,忽然聽見她姥爺爽朗的大笑,那個豪邁勁頭,汗,不愧是學過梁山好漢功夫地……慢著,這功夫不也是一個特長麼,何必舍近求遠,對,這個就讓李連輝跟她姥爺學,還不用交學費不用跑去彆處的,嘿嘿,真省事兒啊。還可以把那個二胖子和羅二帶上。
潛意識裡直接把羅大忽略過去。
至於李琳……恩,就跟吳爺爺學二胡得了,好好跟吳爺爺說說,反正老人家閒著也沒什麼事兒,如果成了,給李琳買把二胡就結了。
至於自己,還是算了吧,練武是容易把腿練粗把個頭練小地,二胡樣子不時髦,都是影響形象滴。她的美女生涯可是不能容忍一點變數滴。
恩,就這麼定了。
第二天李薇既沒去上學也沒去打針。
理由是很堂皇地,病了,當然得休息。
打針?
不用,隻要休息休息就好了。
她老媽程敏不放心,下了最後通牒:讓你姥爺帶你去林大夫那再打一針,不然大了,就得掛點滴或者上醫院了,快點兒,起來穿上衣服跟你姥爺去衛生所。
李薇巴不得掛點滴呢,不過倒是不想把病弄嚴重了。
被老媽逼的沒辦法,慢騰騰起來:行了媽,我自己去,你給我多拿點錢,我給人醫藥費然後再買點兒罐頭補補。汗,這個時候看病人什麼的很流行的補品就是各種水果罐頭,李薇倒不是真想用水果罐頭補身體,主要是想多要倆錢兒。
換好衣服,吃了點東西,堅拒了她姥爺的好意陪同,李薇上路了。
臨走她老媽還誇獎她:真是長大了,都敢自己去打針了,唉,小時候看見穿白大褂的都躲的遠遠的,要是進了醫院,那就鼻涕一把淚一把的逮哪兒鑽哪兒。
李薇滿臉黑線,老媽,你這是誇人還是損人呢?
至於她姥爺,早忘了李薇昨天為了打針揍人孩子的事兒了,摸著李薇的頭讚許地直道不錯不錯。
李薇斜挎著小包帶著遮陽小帽,一路走著對她姥爺愧疚了一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