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尊者沒想到天上海大陸這群修煉者會是如此反應, 頓時看向羅豐羽的目光不善,不過見她一個小小的靈光境修煉者竟有如此膽量,倒是有幾分欣賞。
隻是雖欣賞,卻也惱怒她的大膽冒犯。
不用這位尊者出手, 他身邊的一個人王境的修煉者已經出手, 一個閃爍著靈光的齒輪朝羅豐羽疾飛而去。
羅豐羽神色微厲,手中的七音鈴化作一條匹練, 無形的音波彙成殺音, 抵擋住那齒輪。齒輪上的威力震得她的身體倒退幾步, 然後穩穩地站住,雙手緊緊地抓住七音鈴的一頭,七音鈴繃直成一條線,與那齒輪對峙。
不過須臾間,羅豐羽已是滿頭大汗,臉色蒼白。
但她以靈光境九重的修為, 生生擋住一個人王境的一擊, 這一幕給周圍那些天上海大陸的修煉者帶來極大的震動, 氣血上湧,當即像是不要命一樣,紛紛上前助她。
雷火門門主持著一對雷火斧,朝著那齒輪就是一捶, 齒輪瞬間變成一個廢品。
“欺負一個靈光境的小輩算什麼?有膽就和你爺爺一戰!”雷火門主聲如雷鳴, 挑釁地說。
果然, 這話瞬間拉住那幾個人王境修煉者的仇恨值, 目標轉移到他身上。
雷火門門主夷然不懼,反而豪邁地大笑起來。
他是人王境五重的修煉者,主修雷火,功法極為霸道,天生的戰鬥型修煉者,甚至偶爾能越階挑戰,與他對戰的那人王境四重的修煉者不過幾下,就被他兩斧砍死。
那外來修煉者的死,仿佛瞬間點燃所有的戰火,場麵變得一片混亂。
楚灼等低階修煉者在戰鬥發生時,就被周圍的靈光境的修煉者及時丟出戰場,這裡已經不是他們這些空明境修煉者能待的地方。
然而,這並不代表他們就遠離戰場,因為雪衣樓反水了。
隻聽得雪衣樓的如山樓主道:“雪衣樓所有弟子聽令,守住各個出口,今日絕不讓一個人離開此地,否則殺無赦!”
在場的修煉者們又氣又怒,“如山樓主,我們同是天上海的修煉者,你竟然為虎作倀?”
如山樓主胖乎乎的臉上露出彌勒佛般的笑容,輕蔑地道:“誰說我是天上海大陸的修煉者?”
“什麼?”
聽到這話,在場的修煉者都愣住。
同樣愣住的還有被心腹下屬揣扶過來的疾風樓主。
她剛才被那位尊者拍一掌,正中胸口,雖然吞服過丹藥,身體卻傷得極為厲害,暫時無法戰鬥,隻好先離開此地。
“戴仲山,你是什麼意思。”疾風樓主喝道。
如山樓主輕飄飄地看她一眼,臉上的笑容越發的親和,“就是話麵上的意思!既然你都要死了,我也讓你死個明白,真正的戴仲山早就死了。”
這話落下時,如山樓主那胖乎乎的身體已經如一陣輕煙般掠過來。
扶著疾風樓主的平姑下意識地擋在主子麵前,然而如山樓主根本沒將她看在眼裡,肥胖的手輕輕一揮,平姑便打斜橫飛出去,身體以一種扭曲的姿勢砸在地上,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已是氣絕身亡。
“平姑!”疾風樓主悲呼一聲。
“彆急,風彩雲,就輪到你了。”如山樓主笑嗬嗬地道。
和他臉上彌勒佛般的笑容相反的是,那如鬼魅般的動作,肥胖的手如同奪命的惡鬼修羅,瞬間就洞穿疾風樓主的胸口,將一顆鮮活的心臟抓出來,那白白胖胖的手上竟然沒有沾到一絲血。
疾風樓主瞪著那顆心臟,身體緩緩地往後仰倒。
如山樓主像是欣賞那心臟的跳動,然後輕描淡寫間,將之捏爆。
這一幕將周圍那群修煉者嚇得麵無血色。
瞬間這人就殺了一個人王境強者和一個靈光境,他們這群空明境的修煉者,在他麵前,就像大人和小孩,不堪一擊。
幸好,這胖子對他們這些“小孩子”並不感興趣,吩咐人盯著他們後,就朝那邊的戰場掠過去。
如山樓主離開後,雪衣樓的弟子將他們團團圍住。
一群修煉者互相看了看,二話不說,再次殺。
都已經到這種時候了,不殺等著被困死在這裡麼?
遠處轟隆的爆響不斷,人王境與人王境之間的戰鬥,大開大合,破壞力波及甚廣,很快將雪衣樓的建築毀了大半,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鬱的血腥味。
楚灼混在人群中扮豬吃老虎,見一個砍一個,和周圍那些氣喘籲籲的修煉者相比,她倒是氣息勻稱,遊刃有餘。
她隻好將臉憋紅,作出一副力竭的樣子。
楚灼再次乾脆利落地乾掉一個雪衣樓的弟子,朝戰場那邊看過去,發現留在那兒的都是人王境和靈光境的修煉者。
人王境的還好,至少有一戰之力,而靈光境純粹就是給敵人送經驗的,隻有像羅豐羽和驚鴻閣的張修遠這些實戰經驗豐富的靈光境修煉者能在關鍵時候保住性命。
讓人意外的是,那個人皇境的修煉者還未出手。
他隻是負手站在那裡,冷眼看著下屬和天上海大陸的修煉者戰成一團,並沒有插手的意思。這原本是好事,但偏偏他越是如此,反而讓在場的修煉者都心頭發緊,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目光一轉,楚灼看到人群中的羅豐羽,她的紅裙染上血漬,濺到臉上的血襯得她雙眸如火,淩厲而霸氣,她正和張修遠、傅達幾個靈光境的修煉者圍攻一個人王境的修煉者。
突然,那一直負手而立的人皇境修煉者動手了。
在他動手的瞬間,所有人都盯著他,渾身的寒毛直豎。
在天上海大陸的修煉者以為他會直接出手將他們殺死時,卻見他攻擊的地方是天上海。
一縷雲霞似的靈光從天而降,擋住這一擊。
那位尊者的神色微凝,目光如電,猛然抬頭,很快就看到從被灰翳覆蓋的天上海降落下來的人。
不僅是他,在場所有人都忍不住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