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焚月宮的弟子親自帶路, 他們上山時,一路並未受到阻攔。
不過每一個路過的焚月宮弟子,看到司空嘉和時,都十分熱情地摟一摟、搓一搓,搓得司空嘉和渾身上下都紅了。
司空嘉和苦著臉, 見楚灼他們看過來, 紅著臉小聲地說:“我從小在這裡長大, 她們就像我的長輩一樣。”
如今住在焚月宮的女弟子大多都是一心修煉、不沾人間情愛的, 她們沒有成親生孩子,儼然將司空嘉和這位宮主之子當成自己的孩子,而且她們也是看著他長大, 感情自是不一般, 平日表達親熱的方式,就像司空嘉和小時候那般,將他摟著揉一揉、搓一搓。
對於這些年紀都超過三位數的女弟子而言, 不到三十的司空嘉和,確實是個兒孫輩。
焚月宮的主殿在山頂最高處。
此間雲霧繚繞,青山掩映, 如同世外仙宮。
仙宮中, 一名英氣逼人的女修端坐在高堂之上,威嚴深沉, 大氣如斯, 恍惚之間, 教人以為看到人間女帝。
楚灼等人不由得想起司空嘉和曾經說過, 焚月宮的宮主在成為修煉者之前,曾經是世俗界的某國女帝,因遭人陷害,碾轉流落到灃澤大陸,後拜焚月宮宮主為師,一路修行,直到焚月宮老宮主因意外隕落後,接手焚月宮,成為焚月宮的宮主。
焚月宮在她的打理下,宛若新生,漸漸地成為灃澤大陸的頂級勢力之一。
見到高堂上的女修,司空嘉和高興地叫道:“娘!”
焚月宮宮主本名司空靖和,麵上的威嚴在見到兒子的那一刻微微柔和許多,她穿著一襲精致的月華流雲長袍,腰束金帶,迤邐而來。
她朝碧尋珠恭敬地施了一禮,“司空靖和見過前輩。”然後又朝楚灼拱手,微笑道:“楚姑娘、萬俟公子,小兒此次多虧幾位相助,方能平安回來。”
碧尋珠淡淡地應一聲,站在那兒裝逼,做足了姿態。
楚灼和氣地說:“相逢即是緣份,我們能和司空公子在拂風島上相遇,也算是一樁難得的緣份,司空宮主不必如此多禮。”
寒暄幾句後,司空靖和捋袖請他們入座,而她也陪坐在一旁,以示對他們的敬重。
修煉者以實力為尊,實力不足,隻能縮起尾巴裝孫子。焚月宮宮主是個拎得清的,感覺到碧尋珠的實力在自己之上,自然不會在他麵前擺什麼焚月宮宮主的派頭,將他們當成兒子的救命恩人,對他們充滿感激。
楚灼端起焚月宮的侍女呈上來的瓊漿,微微抿一口,眼裡露出淡淡的笑容。
阿炤蹲坐在楚灼的肩膀上,看一眼司空靖和,異瞳中滑過些許異樣。
司空嘉和挨在母親身邊,很快就將他們在狂風穀的事情同她敘說一遍,最後道:“娘,這次確實多虧碧前輩和楚姑娘他們,兒子才能平安無事地回來。他們可是兒子認定的朋友,他們來咱們大陸找人,你一定要幫他們。”
司空靖和發現楚灼等人對她兒子這席話並未否認,似乎就這麼默認了她那傻兒子強加的“朋友”身份,不禁想撫額。
她這傻兒子喲,到底明不明白這群人的實力?就是她也不敢在碧尋珠麵前擺焚月宮宮主的架子,能交好便交好。而她這傻兒子,輕而易舉就和對方成為朋友,可見傻人有傻福,兒子傻點也不是什麼壞事。
當下司空靖和笑道:“這是自然,莫說幾位遠道而來,我等自當要儘儘地主之宜,且幾位還是嘉和的救命恩人,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儘管吩咐便是。”
楚灼笑道:“如此,就麻煩宮主了。我要找的是我家中一位姐妹,名叫楚青詞,因一些意外失蹤,這幾年我們一直在找她,也不知道她流落到哪個大陸,現在如何?若是宮主能幫我找到她,在下感激不儘。”
她一揮手,一卷畫軸飛出來,懸在半空中,畫軸珊然展開,一個清冷絕塵的女子躍然畫上。
這是楚灼根據楚青詞少女時的模樣所勾勒出來的成年的樣子,現在的楚青詞就要二十歲,應該就是這模樣了。
“哎呀,好漂亮的姑娘。”司空嘉和一臉驚豔地說,這畫像上的姑娘是他喜歡的類型。
司空靖和看他一眼,看得司空嘉和像個被惡婆婆瞪眼的小媳婦一般,馬上規規矩矩、委委屈屈地坐好,將雙手縮在腿間。
看到這一幕,楚灼等人方才明白司空嘉和平時那副小媳婦模樣是怎麼來的了。
司空靖和仔細打量畫中的人,接著叫來候在門口處的月盼,對她道:“你去查查咱們大陸可有這位姑娘。記住,小心一些,彆為這位姑娘招來什麼麻煩。”
月盼應一聲,上前將那副畫像收起,很快就下去安排。
待月盼下去後,司空靖和對楚灼道:“灃澤大陸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可能還要過些日子才有消息,幾位不如在焚月宮多住些日子靜待消息,如何?”
楚灼嫣然一笑,“那就麻煩宮主了。”
說完這事後,司空靖和請他們移駕到另一處大殿,為他們設宴接風洗塵。
宴會過後,天色已經晚了,眾人與司空靖和客氣幾句,便在焚月宮安排的客房住下。
待客人們去休息後,司空靖和方才去處理無雙門押回來的那兩個無量齋的殺手,等處理完這事情時,已經月上中天。
司空靖和沒有急著去休息,而是去了傻兒子居住之地。
司家嘉和睡得正香,就被他娘冷酷無情地拍醒。
他摟著被子,揉著眼睛,睡眼朦朧地說:“娘,有什麼事?你要找爹麼?他不知道去哪裡浪了,連我這兒子都沒告訴,一定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說不定在外麵背著咱們母子倆偷養了情人,正好去會情人……”
啪的一聲脆響,司空嘉和被他娘一巴掌扇在腦門上扇醒了。
看到月光下威嚴冷酷的女修,司空嘉和眼淚差點飆出來,忙道:“我胡說的,我爹是你的正宮皇夫,對你一心一意,就算背叛兒子也不會背叛你的。”
司空靖和冷淡地嗯一聲,坐在床邊,問道:“嘉和,和我說說客院的那幾位,特彆是那位碧前輩。”
司空嘉和一臉迷茫地看著他娘,下午不是說過了麼?
見他娘沐浴在月光下英氣逼人的臉,暗暗吞咽了口唾沫,心裡淚奔。彆人家都是爹英俊、娘漂亮,而他家是娘英氣、爹漂亮,都反著來了。
幸好他長得像他娘,俊美不凡,不然他估計要一輩子扮成女修、割掉小丁丁繼承他娘的衣缽,成為焚月宮的宮主也說不定。
詳細地敘述一遍和碧尋珠等人認識的場景後,司空嘉和有些惴惴不安地問:“娘,是不是碧前輩他們有什麼問題?他們可是我的朋友,娘你能不能當他們沒問題?”
“傻話。”司空靖和淡聲道,“他們的來曆不凡,你這傻小子能和他們成為朋友,是你的福氣。”
司空嘉和馬上高興起來,問道:“那娘你到底來找我有什麼事?”
“沒事了,休息罷。”司空靖和摸摸他的腦袋。
見他一副被吵醒了睡不著的樣子,司空靖和乾脆利索地敲暈,然後將他塞進被窩裡,蓋好被子後方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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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萬俟天奇等人見到司空嘉和時,就見他齜牙裂嘴地揉著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