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灼瞬間又有一種回到上輩子的錯覺。
上輩子火鱗蛇也是抱著她的腿哭著喊著要和她契約, 不過那是建立在火鱗蛇經曆過慘痛的經曆,差點連妖丹都被挖了,楚灼將它撿回去, 給它治療,是真的救了她一命,不啻於再生父母, 它才會哭著喊著要契約。
可這輩子明顯不同,就算先前沒有她出手,在這種火靈力濃鬱的地方, 是火鱗蛇的地盤, 她想要逃出幾個魔人的追堵是遲早的事情,這救命之恩的份量明顯輕了許多。
隻是,看著那張被揍得青一塊、紅一塊的俊臉,顯得極為可憐, 讓楚灼忍不住想,難不成上輩子, 火鱗蛇會哭著和她契約, 阿炤也揍了她一頓?
最後, 楚灼還是和火鱗蛇契約了。
契約後的火鱗蛇感覺到那份平等的契約之力,頓時執著她的雙手, 感動道:“主人, 以後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主人, 比爹娘還親!你讓我往東我絕對不往西, 你讓我殺魔人, 我絕對不殺妖獸,我發誓。”
一臉嚴肅地發完誓,然後又眨巴著眼睛看她,真真是:陌上誰家少年郎,一襲紅衣挽風流。
楚灼雖然已經習慣她滿嘴跑火車的德行,但再經曆一回,仍是有些黑線。特彆是被她如此專注地盯著,那種仿佛全世界傾你一人的深情,很容易讓女人迷失其中。
就算明知道這是假像,也會臉紅心跳。
她輕咳一聲,說道:“火鱗,我們楚家的契約與其他不同,他日待彼此皆修行有成,自會解除契約,爾等自可自由去留,不會乾涉彼此,束縛彼此。不過在契約之時,唯有一要求,絕不可心生背叛。”
“主人放心,絕對不會的。”然後偷偷看一眼那隻小妖獸,心說要是她敢背叛,隻怕它第一個就不會放過自己。
保證過後,火鱗殷勤地扶楚灼起身,嘴裡哎呀地叫著:“剛才主人你為救我受傷,不知主人的傷勢如何?可能行走?若是不行,我便背負主人前進吧。”
阿炤看不慣她這種諂媚勁兒,就算這隻是雌的,仍是覺得會搶走它媳婦。
嗯,想到這隻是條帶鱗片的,阿炤頓時又開心了。
見到阿炤的眼神,火鱗趕緊縮回手,不敢再碰她,不過仍是用那雙多情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她。
楚灼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就算知道這是個“女孩子”,可長得實在是招人喜歡,很容易就被那樣的眼神看得臉紅心跳。她咳嗽一聲,感覺到胸口的悶痛,有些無奈地道:“傷口上還殘留著魔氣,一時半會無法將魔氣驅除,也無法使用靈力。對了,你的傷怎麼樣?你怎麼會遇到魔人?”
說到這個,火鱗十分鬱悶,說道:“我的傷沒什麼,將魔氣驅除出去就好,這裡到處都是火靈力,驅除魔氣對我來說很簡單。說來我也不知道怎麼和他們遇到的,得到你給的化形草後,我就尋了個安全的地方準備化形的。哪知道就在我化形成功時,那幾個陰險的魔人趁我虛弱,竟然偷襲我……”
妖獸化形之時,是最虛弱的時候,這種時候若是沒有萬全準備,連個低階的修煉者都可以將之斬殺。所以每當妖獸化形之時,不是請相識的妖修護法,就是尋找一個秘密之地躲起來,等待渡過化形後的那段虛弱期。
楚灼聽罷,忍不住將那幾個魔人和被她殺的秋少涯聯係起來。
她之所以會如此乾脆利索地斬殺秋少涯,蓋因她上輩子被秋少涯坑過,當時秋少涯與魔人勾結,陷十萬修煉者和妖修於魔人設下的陷阱中,欲將他們坑殺。楚灼也是拚儘全力,才從那魔窟中爬出來,碧尋珠和玄淵甚至為此受傷,讓楚灼如何不憎恨坑殺他們的秋少涯?
可惜上輩子,秋少涯隱藏得太好,無人知道他和魔人勾結,且在真相大白之時,他早已經逃離赤雲星大陸。
這輩子在火靈城遇到秋少涯時,楚灼就暗暗記住他。
這秋少涯是真火宮的宮主之子,同時被立為少宮主,不過他平時喜歡隱藏身份在外行走,結交一些妖修和修煉者,很少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這次楚灼因為付三和他交上手,楚灼一開始並未認出他,畢竟上輩子她並未和秋少涯見過,隻聽說過他的名字。在火靈城聽到他的名字後,楚灼就暗暗記下,隻待查證這秋少涯是否她所知的那位。
雖然並未見過秋少涯本人,楚灼卻從他人那裡了解過這人。
此人心胸狹隘,眥睚必報,種族的概念非常薄弱,對魔人和人族之間的仇恨完全不放在眼裡,隻講究一個利益。隻要符合他的利益,他什麼都能乾得出來。
當日在靈火城,楚灼和他戰鬥一場,破解他的符陣,逼得他隻能棄同伴而逃,這等恥辱,以秋少涯的小心眼,隻怕不會善擺甘休。是以在火鶴山,遇到秋少涯時,楚灼終於確定這秋少涯就是那位,並不奇怪他會偷襲自己,隻是沒想到他能將氣息斂儘,悄然接近讓她沒有察覺。
後來楚灼翻過秋少涯的儲納戒,從中找到幾張奇特的斂息符,方才明白自己和阿炤為何沒有察覺到他的接近。隻怕上輩子,秋少涯差點坑殺十萬修煉者卻能全身而退,隻怕也是用這斂息符。
楚灼知道秋少涯同魔人有勾結,如今又在火鶴山中遇到魔人,不得不聯係到秋少涯身上。
如今秋少涯已經被她斬殺,不管這些魔人來火鶴山目的為何,隻怕會無功而返。
想到這裡,楚灼心情有些愉快,就算傷口因為魔氣侵蝕而有些疼痛,也不在意了。
火鱗將來龍去脈交待後,嘴上又開始跑火車:“多虧主人你先前出現救了我,隻怕我就要凶多吉少了,能和你契約,是我三生修來的福份,主人你放心,等我以後化蛟後,我會努力地化龍,成為神獸,不讓任何人欺負你……”
楚灼:“…………”
最後連阿炤都有些受不了這雌蛇的嘴巴,一爪子朝她撓過去。
火鱗趕緊閉上嘴,殷勤地扶著楚灼,問道:“主人,你現在受傷,不宜待在這裡,不如我們先離開?”
楚灼嗯了一聲,說道:“就麻煩你帶路了。”
“沒什麼麻煩的,能為主人帶路,是我三世修來的福份。”說著,朝她眨了下眼睛。
楚灼轉頭,不看她那副壞男人撩妹的模樣。
知道楚灼受傷,火鱗原本是想要化成原形馱她的,但她擔心自己原形控製不好,加上這火鶴山的山腹一帶地形崎嶇多樣,不如嬌小的人形來得靈活,隻好作罷。
雖是如此,但仍是無法阻止她的表現。
“主人,我抱你走吧。”
楚灼:“……麻煩你了。”
火鱗咧嘴一笑,笑得格外帥氣,“不麻煩,為主人做事我心甘情願。”說著,小心翼翼地抱起楚灼,正要低頭朝她微笑,對上一張毛茸茸的臉。
火鱗:“…………”
楚灼看到火鱗臉上扭曲的神色,故作不知,抱著阿炤安心地由她抱著。
火鱗不愧是一條火鱗蛇,就算是人形,在這到處都是岩漿的地方,仍是如魚得水,沒有絲毫的壓力。
不過半天時間,他們已經離開山腹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