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尾幻狐哇的一聲又哭出來。
萬俟天奇去而折返,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他看一眼禦劍站在海麵上的女妖,張揚的神色,俊美的臉,更添幾分撩人心弦的魅力,讓人隻看一眼,就像要折進去一般。而她此時正在惡劣地欺負一隻幻狐,雖然幻狐哭得很慘,奇特的,卻沒人同情它。
月樹躲在他身後,顫顫地看著暴力的火鱗,覺得這位“姐姐”真可怕。
萬俟天奇輕咳一聲,見火鱗看過來時,他道:“火鱗姐,我這裡有靈丹,你悠著點。”
火鱗禦劍向前,接住他拋來的幾瓶靈丹,又看一眼一邊淬體一邊嚶嚶嚶地哭的幻狐,朝他笑起來,說道:“放心,這隻幻狐毛厚得很,不會有事的。”
她的眼波輕轉,倏地來到他麵前,身形降落,與他的視線持平,臉上的笑意更深,說道:“她害你至此,你難道不想報仇麼?”
萬俟天奇臉上的神色微淡,看向正在淬體的十尾幻狐,淡聲道:“都是同伴,沒什麼報不報仇的。”況且當初他們闖進龍脈,作為龍脈守護者的幻虞,將他們拖進幻心鏡,不過是它的職責所在,他們技不如人。
這點好賴萬俟天奇還是分得清的。
火鱗仔細看他,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拍著他的肩膀道:“你能如此想,我很高興。阿奇,歡迎回來!”
萬俟天奇認真地看她,然後點點頭,和月樹去找楚灼。
萬俟天奇和月樹來到楚灼的潛水艇。
當看到用自己的身體堵在門口處的妖獸時,萬俟天奇終於明白為何外麵那隻幻狐哭得這般慘,楚灼這主人卻沒出去安慰她。
楚灼原是見幻虞實在害怕,也知道她嬌氣的性格,想著自己在旁邊陪著她,對她多少有點安撫,不會哭得太厲害,哪知道火鱗根本不留情。正當她想要出去時,阿炤不高興,身體迅速變成一隻成年雄獅的大小,就這麼愣生生地堵在門口,不準她出去。
楚灼:“…………”
那一刻,楚灼是無奈的。
阿炤果然是個性子霸道的,她契約多少妖獸都沒關係,但不準她和它們太親近,否則就一爪子撓過來,整就一副小孩子爭寵的模樣。
楚灼隻好留下來。
見萬俟天奇和月樹去而複返,楚灼臉上露出笑容,笑問道:“你們怎麼過來了?”
月樹笑眯眯地說:“萬俟哥哥不放心,過來看看。”
萬俟天奇瞥他一眼,“我哪裡不放心?反正回島上也是無聊,不如過來看看。”
“才不無聊呢,尋珠哥說要做海鮮宴,正在準備,明明很快就可以吃啦。”月樹反駁,見萬俟天奇一副噎得難受的模樣,整個人都是笑眯眯的,像個快活的男孩,背著萬俟天奇朝楚灼眨了下眼睛。
楚灼眼裡的笑意微深,朝萬俟天奇道:“阿奇,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萬俟天奇從儲納戒裡拿出碧尋珠做的香乾魚絲,一邊吃一邊說:“沒什麼感覺,就那樣。”
“怎樣?”
他進食的速度非常快,聲音也含糊,“我……想相信這是個現實,既然你們也都說是現實,那我會努力地接受,繼續服食碧晴靈霧果修煉,或許總有一天能解除幻心鏡中的記憶影響……”
楚灼安靜地看他,明白他的意思。
他嘗試著相信他們,也嘗試著放下幻心鏡捏造出來的虛假記憶和仇恨——雖然那很困難,試著以另一種心態來看待這個“幻境”。或許有一天,等他真正的走出幻心鏡影響,接受所有的現實時,就是他恢複的時候。
雖然不見得現在就已經好了,但證明他確實在嘗試著讓自己變好。
這些都是月樹的功勞。
楚灼看向月樹,好奇地問:“月樹,你們這幾天在做什麼?”
月樹摸摸臉,笑眯眯地說:“我和萬俟哥哥說了很多話,和他在千葉島裡遊玩,一起給木靈之心輸靈力,讓它儘快成長……”
楚灼心中一動,終於知道讓萬俟天奇改變成這樣的,還有木靈之心。
木靈之心是月樹的力量結晶,如果這個世界真是幻境,月樹根本無法接觸木靈之心,與木靈之心產生聯係。
萬俟天奇一定是用木靈之心試探過月樹,否則他現在的改變不會這麼大。
想到這裡,楚灼心弦一鬆,終於完全放鬆下來。
是啊,她怎麼沒想到呢,木靈之心認萬俟天奇為主,縱使他拒絕相信現實,但不管是在幻心鏡的記憶裡,還是現實,木靈之心對他都是極為重要的存在,也是最真實的。
楚灼突然明白萬俟天奇為何突然折返過來,她朝他道:“等天上海的事情完了,我們去丹霞宗一趟。”
萬俟天奇嗯一聲,握緊拳頭,雙眼寒光湛湛,“接著再去大荒界,將那群迫害上古百族的家夥都找出來,滅了他們。”
“是的。”楚灼笑著附和。
萬俟天奇也露出笑容,將一塊魚乾遞給月樹。
月樹朝他露出歡喜的笑容,歡快地吃起來。
楚灼將不知何時已經變成小妖獸的阿炤抱過來,看著他們,發現萬俟天奇看月樹的目光如同救贖,決定他們在天上海多盤桓段日子,讓單純可愛的月樹和他多接觸,務必要將傻白甜煉丹師帶回來。
他們在雷澤區這邊待了十日。
直到幻虞終於淬體得差不多,方才離開。
看到楚灼時,幻虞眼眶一紅,嚶嚶嚶地哭著撲過來求抱,一臉委屈的模樣。
楚灼有些好笑,拍拍她的腦袋,看她身上的氣息有所增長,便知這次的淬體對她還算是不錯的。
正當楚灼安慰受委屈的小蘿莉時,突然心有所感,轉頭就見一隻毛茸茸的小海豹從靈獸袋裡爬出來。
剛爬出來時,玄影還是暈乎乎的,看著麵前的人,仿佛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在這裡。
“喲,睡醒了?快點化形給我們看看你長啥模樣。”火鱗高興地說。
玄影憨憨地看著他們,這才想起自己已經化形了。
他往前一躍,在半空中迅速變成一個身段修長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