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乘一馬當先,倏地往上飛去,來到島嶼之上。
他們的速度極快,楚灼無法預測,如果讓她自己飛行,根本無法跟上這些人。
當他們飛到島嶼之上時,便見到一片望不到儘頭的綠色森林,這森林裡的靈木高大茂盛,隻是和下方的樹根比起來,它們就像迷你的小樹一般,不值不提,是以遠遠看著時,會先注意到那些粗大的樹根,接著才會注意到上方的綠意。
島上的森林,宛若一個人的腦袋貼著頭皮的發根。
遠遠的,就能看到森林中有一座灰白色的大石砌成的高大宮殿,座落在一片綠意之中,格外明顯。
長乘饒有興趣地看過去,二話不說,朝那兒飛去。
其他人緊隨其上,一邊打量這座樹島,一邊察看森林中的宮殿。
很快他們就來到宮殿前,眾人從半空中降落下來。
近距離看時,發現這宮殿雖然是以粗樸的方塊石砌成,但它打磨得十分光滑,而且石牆之上繪製著一種玄奧的符文,符文中又有奇怪的圖騰。
長乘察看一眼,朝身邊的修煉者揮手。
便有兩個修煉者過去,拿出幾張空白的符籙,開始嘗試著將牆上的符文和圖騰拓印下來。
隻是他們剛拓印出來,空白符籙便滋的一聲裂開,上麵的符文也消失不見。
“有趣!”長乘臉上露出興奮的神色,對這座樹島終於有些期待。
越是玄奧神秘之物,代表其越有探索的價值。
他留下幾個修煉者,讓他們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將牆上的符文和圖案印下來,接著方才邁步朝宮殿直去。
朱厭帶著楚灼跟上去。
宮殿內空蕩蕩的,兩邊有高矮不一的粗大柱子,柱子上方似是承托著什麼東西,宮殿深入還有四通八達的通道,不知通向何方,周圍靜悄悄的,有來自遙遠時空的風吹拂而來。
眾人正在觀察宮殿,突然聽到一陣噠噠噠的腳步聲響起。
他們朝著聲音來源看過去,很快就見一隻身穿金甲的人出現在麵前,手持一柄金色的長-槍,見到來者時,揮槍而來。
長乘眼中掠過興奮的暗芒,邁步上前,揮出天神杖。
呯呯呯的聲音響起,長乘和那金甲人戰到一起,打得難分難舍。
其他修煉者就在旁邊看著,頗為閒適地繼續打量宮殿,甚至飛到半空中,去取柱子上方放置的一些灰白色的圓形石塊。
楚灼看得有些愣,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朱厭讓人將柱子上方的東西都收取完後,朝著仍在砰砰砰地和金甲人打鬥的長乘說:“長乘大人,彆打了。”
長乘聽後,虛晃一招,天神杖出奇不意地朝金甲人的心口劈去。
隻聽得一聲宛若裂帛的聲音響起,那金甲人胸口裂開,露出裡麵複雜的金屬零件,長乘一掌拍過去,那些零件被震碎,金甲人就這麼倒下。
朱厭走過去,檢查那金甲人,沉聲道:“這是傀儡,煉造的技術水平非常不錯,長乘大人你不應該將它廢了,帶回去研究也好。”
長乘不屑地說,“這麼弱的傀儡人,要它做甚?這宮殿裡指不定還有更厲害的呢?”
長乘的話剛落,就聽到一陣整齊有序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就見從各個通道中湧出一群金甲傀儡,像螞蟻一般,一隻接著一隻,很快就將宮殿圍住。
朱厭忍不住道:“長乘大人,你果真是個烏鴉嘴!”
長乘沒理他,已經興奮地撲上去,其他修煉者也紛紛祭出武器,朱厭不敢離楚灼太遠,雙手如同被火焰包圍,揮手間便是一道道火焰化成的飛劍。
楚灼手裡拿著碎星傘,看著這群金甲傀儡,神色冷靜。
“你彆動手,它們很危險。”朱厭一邊清掃周圍的傀儡,一邊和楚灼道。
楚灼自然能感覺到這些傀儡的危險,它們身上沒有任何氣息,但每一招宛若破開周圍的氣流一般,並不是她現在的修為能對付的。
她能做的,唯有努力跟緊朱厭,接受他的保護。
楚灼的雙目染上一層陰霾。
在一群修煉者的合力圍殲下,周圍的金甲傀儡紛紛倒下。
長乘不耐煩和這些沒有生命氣息又不怕死的傀儡糾纏,朝前殺出一條路,喝了一聲:“走!”
一群人紛紛追著長乘而去。
金甲傀儡則追在他們身後。
楚灼感覺就像在玩遊戲似的,敵我的實力懸殊,但長乘沒將這群傀儡看在眼裡,隻是嫌它們像螞蟻似的,又多又煩,一邊殺一邊震碎。
比起隻需要往前殺的長乘,其他的修煉者則有目的地收取金甲傀儡,他們隻是將金甲傀儡打得不能動彈後,便將之收起來,不會像長乘那般,打得傀儡內部的零件都碎。
一群人朝著通道深處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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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海再次出現時間洪流時,一艘船擦著無數的骨浪,以一種摧枯拉朽般的速度衝進去。
世界開始傾倒,站在船頭的人巋然不動,長長的黑發服貼地落到身後。
金烏扶住欄杆,忍著世界翻倒時帶來的難受。
直到船衝進時間洪流後,世界方才慢慢地恢複正常,以一種緩慢的速度開始擺正。
世界擺正後,船浮在宛若水鏡一般平靜的海麵上,水鏡中依稀仿佛能看到殘影,一塊拚著一塊,並不明顯。
金烏走過來,站在男子身後,低聲詢問道:“老大,長乘給的位置是在這裡?”
男子沒有說話,而是看向水鏡中的殘影,左眼的眸心深處像是滴落一滴金色的墨汁,墨汁往周圍泅染開來,漸漸地原本黑色的眼睛變成純金色。
金烏瞥見那一黑一金的異瞳時,趕緊低下頭。
這時,就見平靜的水麵開始泛起波瀾,天地仿佛在顫動,世界再次傾倒。
男子伸出手,頭頂處的鏡麵生生被撕裂一個口,他朝前一躍,朝著那個口飛躍進去。
金烏見狀,匆匆忙忙地帶著幾個修煉者跟上,隨手將船收起來。